山林空旷,她不是很能辨别方位,是以这几日都靠着侍卫们提醒,才能猎得许多猎物,闻言她当即调转马头,十分听劝的朝另外一条山路而去。
这条路是朝山林深处而去的,且还是一条少有人走的小道。
这些天,外围的小动物都要被猎光了,毕竟很多贵女们怕遇上危险,也不愿意去更里面,只在外头玩玩。
卫含章骑术很稳,侍卫们跟着本也不费力,只是他们的马匹上挂了不少猎物,有些拖延行动。
最后只能又分成两队,一队继续随行护卫,一队带着猎物先返回行营。
没一会儿,她身边只剩下了几人。
一行人越走越深,这条路上又人迹罕至,再里面就是内围猎场了,侍卫头领有些忧虑,他看了看天色,劝道:“天色已然不早,姑娘何不先返回行营,明日再猎。”
卫含章眼下却没有功夫理会他,这片来的人确实少,猎物比起外围要多的多,她眼睛盯着山木丛中一只棕色皮毛的小鹿,搭起弓箭瞄准,射了出去。
一箭命中,立刻有侍卫前去拾起,卫含章满意的放下弓箭,正想听劝打道回府,却隐约听见前方不远处有响动,抬头想看看是什么动静,就在此时一道利箭破空声自身后传来。
随行侍卫反应迅捷,暗处射来的箭矢被阻断,又驱马将卫含章围在中间。
再抬眼时,四周已经冒出一批黑衣蒙面人。
侍卫头领厉喝:“尔等何人,竟敢行刺太子妃!”
这群黑衣人理也不理,行动迅速,目标明确,朝他们围攻而来。
几个回合间,卫含章这边寥寥几名侍卫便被冲散了阵型。
有人掉落马下,急忙自腰间拿起信号箭欲对天空发射,请求就近的禁军前来支援,却被一黑衣人挥剑阻止。
不过顷刻间,就有黑衣人逼近卫含章,没有丝毫犹豫,迎面劈来一刀,直奔取她性命而来。
凛冽的杀气近在咫尺,卫含章从未遇过如此险境,下意识夹紧马腹往旁边躲,下一瞬,冲到近前的黑衣人持刀的手被连同手腕一起砍断。
仅余一道刀锋破开衣裳,将她的胳膊划出一道口子。
情况十分惊险,萧伯谦给她安排的四个暗卫已经全部现身,护卫在卫含章身边。
侍卫头领后背被砍了一刀,原本已经绝望,见有支援出现,面色大喜:“快!护着主子回行营!”
四名暗卫却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分两名护在卫含章身边,另外两名阻止黑衣人靠近。
这批黑衣人既然能在这里埋伏,谁知道回行营的途中,还会不会有危险。
暗卫武艺不凡,可以一当十,但黑衣人既然敢来行刺,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又数量众多,不过一会,卫含章这边又显露败象。
四面八方都有黑衣人突破重围而来,一直挡在卫含章身边的影二、影三为了护她,都受了伤。
这群黑衣人的任务显然是不计代价取她的性命。
卫含章骑在马上,一道又一道的刀锋劈面而来,又被暗卫悉数挡下,她连惊叫都不敢,生怕影响了自己人的发挥。
胳膊上的伤口很深,血流了满袖,朱红色的骑装被血液浸湿,她从未受过这样的伤,脸色因为失血和惊吓白的吓人。
又一道刀锋劈来,卫含章催马躲避,刀锋正中胯下烈马臀部,本就受惊不安的马嚎叫一声,在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疾驰而去。
卫含章右手胳膊受伤,缰绳都只能虚握,这会儿更没办法控制疯狂的马匹。
只能勉力夹紧马腹,不让自己摔下去,说来也是巧,疯马疾行的方向是内围,而这一片本是小路,鲜少有人会打这边出来。
可除了暗地里埋伏此处的几名刺客外,卫含章竟迎面遇上了人。
在她胯下的疯马被黑衣人一刀劈断前蹄时,陈子戍一人一骑从林间小道出现,显然也没想到围场竟然有人敢行刺,行刺对象还是未来太子妃,反应过来后,他向来冷静的面上,神情大变。
彼时卫含章即将摔下马,有黑衣人持刀飞扑而来,一阵天旋地转,她腰间一紧,下一瞬坐到了陈子戍马上。
刀剑碰撞声刺入耳膜,眨眼功夫陈子戍已经跟几名黑衣人过上招。
他一手握住缰绳,圈住怀里的人,免得她掉下去,一面抬剑格挡住黑衣人的围攻,声音急切:“你还好吗?”
“现在不用管我,”见他想往前面突围,卫含章大声提醒道:“前面刺客更多,不能往外围跑。”
陈子戍应了声好,当即掉转马头。
他的坐骑显然很不凡,骑术也俊,一面护着怀里人,一面勒紧缰绳往内围深处而去,数道刀光剑影中,胯下骏马竟然没有受伤。
天色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暗了下来,白日里在内围打猎的人早就回了行营,只有猛兽开始无顾忌的出来觅食。
“他们没追上来,”陈子戍侧耳听了几息,道:“夜间再想找来就不容易了。”
丛林茂密,连月光都被遮蔽,面前一片漆黑,卫含章却莫名安心下来。
她急急的喘平呼吸,正要说话,身后的人却道:“距离姑娘遇刺已有一两个时辰,殿下那边定然知道了消息,若我所料不错,此刻这片山林恐怕已经被禁军围了。”
“只是不知黑衣刺客是在禁军围山之前撤退了,还是依旧在山林间,想在禁军出现之前找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