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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慕清只觉得闻堰生目光格外汹涌,演的一副温柔如水:“忘了跟大帅说,我将婚约退了,婚书已撕,等我找到住处再搬出去行吗?”

    闻堰生以为她真的想搬走,眉一蹙,脱口而出:“你想住多久都行。”

    似乎怕突兀,还加了一句:“恩人之女,闻家会好生照顾的。”

    “是吧,我就说九叔不会多说什么的。”闻书麒放心去约会了,“那我先走了。”

    等人走后,闻堰生脚步一转,面向她,唇角的笑意分明,清淡的音色里含了认真和一丝商量的轻缓。

    “既然他有眼无珠,婚约何妨不换一人?”

    她装作思考,眨了眨眼,“考虑考虑。”

    随后揣着小手慢悠悠走去厅堂,踩着低跟鞋裹着披风,摇曳生姿,闻堰生目光追随她,真是柴盐不进,低笑一声,迈步跟上去。

    两人吃时不说话,吃完饭没多久。

    第270章 军阀大帅想招惹的双面野蔷薇(21)

    林慕清就收到了管家让人送来的一整套的保暖围巾还有手套,毛绒绒的特别暖和。

    管家第一次还觉得是九爷为闻少爷留个好印象,这第二次吩咐他买保暖手套还特地叮嘱买上等的洋人暖手袋,这都退婚了还要这么上心?想不通。

    午时,两人还下了一盘棋。

    一来一往间,盘上的局势连管家都看不懂了,好歹管家以前还是老督军的军师,林小姐真的很有才华,管家左右看看,和大帅都有种般配的旗鼓相当,又摇摇头将荒唐的想法甩掉。

    “大帅不想清楚再落这一步?”

    她望着闻堰生甘愿落入她的圈套里,只为吃一颗白子,但同时他也会失去两颗黑子。

    “不想,多考虑一秒,这颗白子就吃不到了。”闻堰生利落捡走围住的白子,捏在手心里摩挲转动,说的话也意有所指。

    林慕清听出来了。

    “那这两颗黑子我可不客气了~”

    闻堰生总能从她的听出别的意思,眼里的笑意分明,低声反击:

    “吃了一会让你吐出来。”

    果不其然,他谋划十几步后,又吃掉两颗白子。

    “大帅果然言出必行呢。”她一步步开始逼乱他的阵营。

    最后她险胜。

    “真聪明,爷喜欢。”

    不由牵起她白皙的小手,在手背珍惜地吻了吻。

    闻堰生唯有与她下棋下的淋漓尽致,对她的喜意越深,像遇见了一个很深的宝藏,挖一下,就能找到惊喜,再挖一下还能找到更惊喜的。

    下午四点,闻堰生有要事处理,与她说一声,趁着没人还亲了她一下,就离开了。

    她也有事要做,只是没想到行程那么相似。

    ……

    夜晚,在暖黄的路灯下,雪飘得稀疏纯白,楼下全是拉黄包车的车夫和舞女。

    楼上,是一栋商业洋楼三楼。

    窗户外小雪飘落,窗户内,偌大的场地摆了四张洋人引进的台球桌,隔开放置。

    这个时代,新奇的玩意总是被顶层军阀先享用。

    海平赫赫有名的三个军阀少帅和一个气势丝毫不输的年轻男子正轮番切磋。

    此时,一台桌球边围了四个男人,三个穿着军服的男人各个都拿着球杆。

    还有一个最年轻的男子,一身黑色斗篷配大衣,长裤塞长靴。

    长的雌雄莫辨,如清风朗月,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锐利懒散,抱着球杆,在三个军痞中格外突出。

    李恒序叫了男子一声:“穆先生,第二盘你还开球不?”

    另一边的欧阳津光头胖圆脸,脸上脂肪多,导致那双眼眼皮低,压着眼皮看人犀利藏着奸诈,可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瞧了一眼李恒序:

    “不如李少帅这局你来开,穆先生开的难度太高了。”

    本以为李恒序会放水,但是没想到这是个耿直的。

    只见李少帅手背定着球杆,挑了个最难的高度,白球一出,开的球有七个球还堆在一起,周边都是阻拦的球,散的不算开。

    与穆先生刚刚开的几乎无差异,欧阳津失算,脸都黑了黑了。

    另一边戴着眼镜的莫镰笑出了声:“漂亮,李少帅这是把穆先生的开桌技巧学到了啊!”

    “本少帅也不差。”李恒序对欧阳津挑眉,又看了眼一旁的年轻男子,根本没认出这是找了几天想要找的人,笑道:“津爷觉得难,要不让穆先生先来?”

    穆先生也正是林慕清,她背靠在柱子,球杆搂在身前懒懒抱着,摇摇头拒绝,余光瞄向今晚的目标。

    在她对面的位置,欧阳津因李恒序的狂妄眯了眯眼,“来就来。”

    这可是关乎一百大洋一球的。

    还没等欧阳津击球。

    这时,西式乳白色的大门打开,走进来一个棕发卷毛的洋人,后面还跟着气场十足的军阀大帅。

    林慕清站的位置正对着门口,一抬眼便看见了。

    闻堰生比那洋人还要高壮,披着大氅,随着走路甩起衣摆,明亮的灯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气势愈发威仪强势。

    他怎么来了,是巧合还是……

    闻堰生察觉一道熟悉的视线,寡淡的眼神与那黑衣男子对上,即使面目与昨天有些不像。

    但他一眼就认出了,明显眸光深了,眼里的兴味盎然,浓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