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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丞甚至都有些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落在了自己的手上,只是他不巧忘记了而已。

    余丞满头黑线,欲言又止:“你老实说……”

    薛济也是第一次来, 好奇地打量着室内陈设,正暗叹褚寒峰的眼光确实还不错,就听余丞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及时回头给与回应:“嗯哼?”

    余丞:“你不会是想要趁机收我租钱,觊觎我那点可怜巴巴的收入吧?”

    薛济宛如一个体恤下属的好老板, 竭尽全力提供微笑服务:“我在你心目中是这种吝啬的形象?”

    余丞不理解:“所以我为什么要一个人住在这个快2000平的房子里,明明上班已经很辛苦了,下班后还要在自己家日行一万步?”

    薛济:“……”

    这理由他倒是没有想到。

    果然, 被褚寒峰看中的人确实与众不同。

    薛济想了想:“那再找个人跟你一起住?”

    余丞:“再找一个人我就不用走路了?”

    薛济坦言:“你可以让他抱着你走。”

    余丞:“……”

    6哦。

    余丞平时就恨不得黏在沙发上, 余征祥不在家的时候更是偶尔连楼都懒得上, 洗漱后瘫在沙发上玩手机看电视,困了直接倒头大睡。

    他其实有时候觉得公司那小宿舍挺好的。

    但既然薛济说不安全……

    余丞犹豫:“要不算了,我觉得我自己家就挺好的。”

    薛济掏出手机, 埋头给褚寒峰发消息:

    【薛济】:他好像不太喜欢。

    【薛济】:说要回家。

    不出一秒。

    【褚寒峰】:你就跟他说,周末的代言拍摄地点离这里不到十分钟, 已经安排好的综艺节目,最近的摄森*晚*整*理影棚跟这儿也才隔着两条街而已,暂住的话交通非常方便。

    薛济恍然大悟,如实相告。

    果然,余丞思索半晌,也觉得不错。

    起码上午的行程按平时堵车的速度,他可以晚点起床。

    薛济:“……”

    就这?

    薛济:“没其它意见了?”

    “有倒是有,”余丞摸着良心问,“我说了你就改吗?”

    薛济:“比如?”

    余丞:“你给我安排的工作太多了,我想再推掉几个。”

    薛济登时恨铁不成钢。

    光凭余丞这张脸,就已经比其他人领先在起跑线了,要换作其他人,早为了那点流量费尽心思,哪还用得着他去拼了老命打鸡血。

    薛济呵呵一笑:“为什么要改,改完你太爱我了怎么办?”

    余丞:“……”

    薛济:“门都没有!”

    薛济夜里还有酒局,没待多久就跑了,留下余丞在号称拎包入住的“公司宿舍”发呆。

    确实是拎包入住。

    他早早就看过了,屋里的日常用品一应俱全,就连衣帽间都还放了好几套跟他衣服尺寸一样的睡衣裤和基础款单衣,标签都没剪,还是全新的。

    最离谱的是冰箱里更是塞满了他爱吃的零食和水果。

    就准备得相当充分。

    若不是他跟薛济之间的关系清清白白,甚至能确定薛济对自己半点其他方面的兴趣都没有,余丞怕不是都得开始怀疑对方哪里是体恤员工,整一个金屋藏娇才对。

    余丞在健身房和休闲区晃了几圈,最后还是选择洗了个澡,舒舒服服躺在主卧床上。

    鉴于环境陌生又空荡,余丞还特地打开了卧室里的投影仪,准备拿手机投放电影热闹热闹。

    选来选去,余丞鬼使神差地又点进了褚寒峰专题,打开对方饰演废太子的那部《千秋岁》。

    其实今天看见褚寒峰穿着长袍站在那里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部电影。

    那人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时候本来就冷,加上那副装扮,便更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但又与曾饰演的那位废太子不同,《千秋岁》里的褚寒峰将主角由白转黑的心路历程演绎得极好,尤其是最后对于权力的渴望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褪去温顺无能的假象后,那股寡情薄意却又极致疯批的形象被无数人拍手叫绝。

    但今天不一样。

    比起大开大合的人设转变,张云驰本子里的废太子却要温和许多,一举一动间都多了几分常人该有的烟火气。

    一如对方似笑非笑侧眸朝他看过来的那一眼,那股散漫里藏着毫不掩饰的兴味,举手投足间尽是游刃有余的清隽矜贵。

    不得不说,褚寒峰对角色的神态把握确实很准。

    余丞告诉自己绝不是垂涎美色,不过是抱着学习的心态观摩一下老电影罢了。

    结果反复试了几次投屏,幕布上一点反应也没有。

    余丞:“?”

    难道是他哪里搞错了?

    余丞研究了好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手机,下床捣鼓一阵后将投影仪连上无线网络,又懒懒散散爬回床上。

    天花板上,柔和灯带洒下微醺的暖光,余丞看得迷迷糊糊,不知不觉就开始眼皮子打架,但又很想把这部电影看完。

    再往上,顶层的褚寒峰莫名其妙望着前一刻的新闻栏目摇身一变,换成了自己那张放大的侧脸。

    转瞬金龙标闪过,现出贝阙珠宫的一隅。

    是《千秋岁》最开始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