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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丞觉得自己不太好,没好气回:“换了就换了,跟我说什么?”

    褚寒峰看他一眼:“不是嫌沙发不舒服?”

    余丞噎住,撇嘴:“我现在又觉得还可以。”

    褚寒峰笑了一声,心想要不趁着这机会,明天直接把沙发给丢了算了。

    转眼就见余丞蹭得一下从沙发上跳下来:“我去洗澡。”

    余丞有些尴尬,一想到上回跟褚寒峰一起挤在厕所里的场面,整个人就更不对劲。

    然后更尴尬。

    循环往复。

    褚寒峰提醒:“衣服在置物架上。”

    余丞溜得飞快,压根没时间理人。

    待关上门,简单冲凉后终于觉得稍微舒服了些,余丞抄起置物架上整整齐齐叠着的衣服,双手捻着一抖开——

    跟褚寒峰身上的那件一样,也是件浴袍。

    刚才没心思多想,这会儿余丞心里不免泛起嘀咕,这人以前也没这习惯啊。

    但转念一琢磨,又觉得有些合理。

    他总不能每次都借褚寒峰的衣服穿。

    但不换衣服吧,那人又有洁癖。

    估计又怕他不乐意穿,索性自己也换上。

    就是……

    余丞用浴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在叫了褚寒峰良久没有反应后,终于无可奈何地小心翼翼走出门。

    只见褚寒峰心不在焉般站在窗边,窗帘明明拉上了,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见动静,对方转身,神色间怔然了一瞬。

    余丞憋红了脸:“有没有换洗的裤子?”

    褚寒峰愣住好几秒,像是才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什么,盯着余丞多看了几秒,忍俊不禁答:“不是嫌我的太大?”

    余丞:“大你……”

    你好像很骄傲?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余丞抿了下唇:“凑合呗。”

    褚寒峰上下扫他一眼:“没有新的,介意吗?”

    余丞:“……”

    褚寒峰:“介意的话,这样不是也挺好的?”

    余丞:“………”

    褚寒峰:“还是说,你在害羞吗?”

    余丞:“…………”

    第54章

    褚寒峰不说本来还好些。

    结果被这么一挤兑, 余丞脾气上来,脱口而出:“害羞个锤子!”

    说着便神色戒备迎上褚寒峰的视线,饶是心里再慌,也得故意做出一副坦然样, 以彰显自己丝毫不虚。

    但后知后觉, 余丞又觉得有些不太对。

    虚什么虚?

    他有什么好虚的?

    虚的那个人明明是褚寒峰!

    他不过是想穿条裤子, 这也有错吗?

    余丞的视线轻轻划过褚寒峰的腿, 纠结该不该开口, 但一想到是褚寒峰贴身穿过的……

    实在是难以启齿。

    不仅难以启齿,还很变态。

    这想法刚冒出了个头,余丞只觉得好不容易靠冲凉冷静下来的那点情绪,又无法遏制地自深处窜上来, 激得他嗓子眼都是烫的。

    这滋味其实颇有几分无能为力的感觉,别人都是恨铁不成钢。

    他倒好,还不如虚一点。

    余丞莫名其妙都有些开始怀疑, 薛济送的不是什么鹿茸和鞭腰,还掺了什么春天的药。

    简直是要死。

    那褚寒峰呢?

    他是不是也喝了汤?

    瞧着对方那一派从容神色, 余丞心思飘忽,又不免开始怀疑。

    难道是真的很不行?

    这么惨?

    盯着盯着,余丞反应过来自己这视线若被发现了, 实在是猥琐。

    猥琐至极, 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他咽了咽喉咙, 下意识别开眼。

    蓦地听见褚寒峰在叫自己的名字。

    余丞本来就做贼心虚,这会儿听见对方叫唤,当即脊背僵硬, 呆呆抬眼。

    褚寒峰似乎是说了什么话,正在等他的回答。

    刹那间空气骤然一静。

    余丞迟疑开口:“你刚才说了什么?”

    褚寒峰轻轻一抬眉。

    余丞解释:“一时走神了, 没听见。”

    哪知褚寒峰竟顺水推舟问起来:“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余丞:“……”

    他能说什么?

    总不能说:我在想你是不是不行?

    这多伤人自尊心啊。

    况且褚寒峰最近本来就大受打击,虽然这人缺德归缺德,雪上加霜的事情他实在做不出来。

    余丞顿时有些感慨,他真是个好人。

    好人想了想,硬着头皮出声:“我在想……”

    褚寒峰似乎是为了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凑他更近:“什么?”

    余丞的鼻息间猝然再次闻见一阵沐浴露味道,其实谈不上有多香。

    就这么清清淡淡的,带着若隐若现的木质香调和清冽雪松融合在一起……

    余丞脑袋一热:“明明咱俩用的都是同一款沐浴露,你怎么闻着比我更香?”

    余丞对天发誓,他这个问题没有半点遐思,充满了求知欲。

    结果话音落下后,他稍微一偏头就像是要撞到对方,近在咫尺的距离无形中增添几丝挑逗意味,在静谧空间中蔓延。

    某一时刻,偌大的客厅仿佛只剩下角落这一隅,令人动弹不得,又逃脱不了。

    对方没避开他的脸,稍微低着头像是要嗅他颈侧和耳后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