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兵(骨科)》 姐,你这么乖 池匪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谢也正半倚着书桌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烟。 窗帘被风涌起巨大的浪,刚好将他隐匿其中,只漏出修长的腿。池匪对着模糊的剪影出了神,等这股浪潮褪去,她猝不及防钉进谢也眼里。 回国的事池匪没对任何人说,看到谢也有些意外。 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学校。 然而没有丝毫犹豫,池匪甚至不敢多看,脱掉刚穿好的睡衣跪趴在床上。 今晚的池匪格外好看,半湿的发搭在肩头,发梢的水珠顺着脊骨划出一条条具有诱惑性的线,滴在床单上,浸出迹。 黑色床单衬得她雪白,谢也捻灭烟,伸出另一只手摸了一把。 少年手掌燥热,覆着水珠滑过的地方落到腰,然后握住了。 他似乎在比量什么,池匪猜不到,同样她也猜不到谢也这么对她的理由。 大概知道一些的,同以前一样——是对她的报复。 “姐,你这么乖。”谢也握着腰的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池匪,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过分温柔了,池匪被他的抚摸弄得呼吸一滞,身体不住颤了一下。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谢也看出来了。 “看来很喜欢弟弟这样对你。” 先前一声姐池匪并没有过度反应,听到弟弟这两个字她明显顿住。 是将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和谢也的脸重合。 原来谢也是她的弟弟。 然后才出现了一点可能是羞耻的感觉。 可是来不及,连羞耻都来不及。 谢也隔着内裤就开始揉,太懂她的敏感点了,即使过了一年也轻而易举让她溃不成军。 夏夜太热,似乎是月亮都开始燃烧。 烧着人心慌意乱。 谢也非常满意床的高度,很适合,他都不用弯腰。当然,他的姐姐也很配合。 “池故渊不在家。”谢也说着,漫不经心往她下边搅弄,隔着布料摩擦,玩弄池匪仅存的一丝清醒。 谢也明明知道,他向来全都知晓,只是想听池匪说。 床单攥皱了,池匪抵着手臂大口呼吸,分不出多余的力气支撑,她这样更把自己送到谢也手上。 “嗯,妈妈也出差了。” 谢也本就对池匪的反应不满,动作显得都兴致缺缺,听到这话狠狠拍了一下,“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个妈。” 他下手有点重,池匪难耐地叫出声。她下面早就泥泞不堪,受这么刺激,内裤都湿透了。 腿根突然被谢也手指蹭了一下,湿润、黏腻,池匪瞬间明白那是她的东西。 “刚才还夸你乖呢。”谢也啧了声,帮池匪把碎发拨开,并没有看她,又给了她屁股一巴掌,“这么多水,是看见我就湿了吗。” “姐。” 除了在床上,谢也没叫过姐,池匪知道他是想让自己难堪。 对于姐姐的称呼,池匪不反感。只是每次和他做的时候,池匪都很对不起谢也的生母。那个她没见过面,没有名分,直到去世孩子才被允许接进池家的女人。 二十一,池匪见到了池故渊的私生子,她的母亲非常大度地接受了谢也。 而她则是这个私生子的姐姐。 也是二十一,池匪和谢也上了床,在谢也十八岁生日快过去的凌晨。 至于个中缘由,或许是池匪并没有关于弟弟的实感,跟其他普通男人一样,睡了而已。 谢也听不到想听的,玩腻了,勾着湿透的内裤弄到一边,她那里长得很好看,和池匪一样正是熟透的时候。 谢也拿张抽纸,长腿懒懒支地,擦着手似是不好意思:“姐,你弄给我看。” 别射进来 池匪出国前把房间里的东西都处理干净了,现下并没有按摩棒,避孕套——如果继续下去,这些是难免会用到。 谢也要她用手自慰到高潮,之后池匪肯定会缠着和他做。 和亲弟弟生下可能存在基因缺陷的孩子,池匪还没失智到这种程度。尤其是分开两年,他们各自的生活都稳定了。 除非谢也买了,但看他突然出现,也不像有所准备。 这样想着,池匪已经摸到了前面,指尖沾满黏腻的体液。其实她被打得不是很爽,谢也收着劲儿,就那么两下,感觉刚来就戛然而止,池匪意犹未尽。 池匪太懂得怎么让自己舒服,再不想弄给他看,还是弓着腰配和手差点给到了。 该死的身体记忆,否则她不会一见到谢也就脱掉衣服趴下来。 谢也看穿她这些心思:“不弄给我看,你这样子不也是在勾引吗?” “池也是个乖孩子。”谢也进池家的当晚,施渡在餐桌上让池匪今后多照顾照顾他。 池匪当时心里感慨,施渡明明才和他相处了三个小时,如果没有强行叫他“池也”,池匪还会夸母亲一句善良。 谢也确实乖。第一次那晚,谢也锢着池匪亲吻,手臂都被他攥红了,那时他也说:“姐,你是在勾引我吗?” 而她现在的姿势实在太像邀请了,根本无法反驳。池匪刚要开口,脚腕被谢也拽住,捞过她腰把池匪翻过来。动作不算粗鲁,池匪皮肤太嫩了,仍旧在腰上留了痕。 “谢也。”池匪借着力直起身,她半跪着,应是愠怒,可泛着红晕的脸令其中沾点撒娇的意味。 哦,她刚刚是被谢也给到了,虽然不够。 谢也更是清楚,他撑着床,一只手还攥着她的脚踝,他们面对面。重逢后池匪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谢也直视池匪,静静听。 她应该好好看看她的弟弟,看他更加硬朗的轮廓,看被抛弃的两年他变成了什么可怜模样。 可池匪只是注视着谢也的眼睛,原本要骂的话怎么就变了,“家里没套。”顿了顿,又说,“今天不做,等回家——” “你还有别的家?”谢也打断,接着兀自笑了,一副了然的样子,“家外有家。” 回国前,池匪敲定了郊区的一套别墅。偏僻、安静,适合静养,更适合犯案。 “一声不吭的走了。”脚上的手松开了,池匪听见他说:“看来在国外也有别的弟弟。” “也跟他上床了。”谢也撑着床往前逼近,逼得池匪跌坐在床上,准备地说是被谢也拖住了。池匪都没有意识到,在谢也掐着她臀肉时,自己扭着腰幅度轻微地蹭着,让她先前的话没有丝毫说服力。 “池故渊的私生子还挺多。” 谢也不知想到什么,从她臀一路向上,脊骨,脖颈,摸得池匪浑身发麻,几乎要从他手中滑落,“之前没套也做了,现在害怕了。” 是做了,但都是用玩具。自从谢也发现她的私藏,没套的时候总是命令她自己弄。被玩具干不比被谢也操好受,起码她能叫停,而谢也有时会很听话地给她缓冲时间。那太刺激了,她总是受不住拿开,腿心止不住发抖,谢也便捉住她,摁着池匪的腰强制她高潮。 偶尔会让池匪背过身,谢也从后面进来,也是磨着阴蒂,就这样池匪都到了几次,还没从刚刚的高潮中缓过来,就被迫承受下一次。为了不弄脏房间,池匪会要求在浴室,水温正好,通常谢也会说烫,水浇遍了全身,池匪以为他进来了,低头看只是夹着在磨。 池匪觉着夜真有让人犯浑的魔力,下定决心回来是在晚上,而此时耳边都是他的呼吸声。 “做吧,别射进来。”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痕迹 她其实后悔了。刚准备找补,整个人都腾空了,这么刺激的,池匪以为谢也要抱操,双腿自然而然夹紧了他。 然而没有,谢也把她扔到床上,又捞了枕头塞她腰下,关了灯。 池匪还没有适应黑暗,彼此都看不清,安静极了,差点以为谢也丢掉她跑了,腰侧微热的掌心却提醒着池匪,他还在。 视觉受限,听觉就变得无比敏感,细微的声响令池匪神经紧绷,大概猜到谢也想做什么,池匪十分抗拒,“会有痕迹的。” 会被发现,被质问,这段关系会被公之于众。 她要躲,谢也率先抓过她,皮带缠在手腕上,池匪放弃了挣扎,谢也从来不听她话。 “嗯。”谢也褪去她黏湿的内裤,完全脱下来时,池匪认为他应该笑了,谢也捞过她长腿挂在肩头,“所以别乱动。” 谢也自黑暗中俯身,手指慢慢握住池匪细白的脖颈,打量着之后怎么将侵入领地的猎物吞吃入腹。 被他注视着,池匪忽然看清谢也,是月光么,照得他眼睛好亮。 从谢也的角度,池匪落在斜入的光影里,好不真实,他拇指抵住池匪下颌确认:“不过你应该有很多借口搪塞过去。” 池匪想说没有,腿心猛地一股凉意,话和呻吟都被强制咽下去了。 池匪以为的不射进去是夹着腿让他磨,她完全没料到谢也埋头舔进去。 她弓起身又被胸上的手摁在床上,舌尖抵进去瞬间池匪快要溺毙了,谢也好像猜到她的反应,扣着腰不让她离开自己能掌握的范围,碍于皮带双手也不能动,池匪只剩双腿无措地并拢。而谢也手卡住她右腿腿根,这下完全由他摆弄了。 “慢点……”太快,也好久没被这样对待过了,池匪一时之间无法承受。 她把谢也夹得更紧,指尖都绷着,快感猛烈堆迭,池匪紧闭眼,试图调整呼吸,却不受控制地叫出声。全身的感觉都聚集到那一处,这种失控让池匪上瘾。 不管不顾了,她不想弄到谢也身上,毕竟她无法控制,被谢也攥着的腿根抖得很厉害,池匪上半身绷得笔直,只有胸口剧烈地起伏。 在池匪颤栗着即将高潮那刻,谢也停了,回过神的池匪甚至有些茫然,她平稳呼吸去看,谢也恰巧也抬头了。 幸好他关了灯,倘若他看到自己——一定是不知餍足。 谢也大概是不急的,还有心情中场休息,她的弟弟变坏了。 “这么受不了,上来自己动。” “……不要。”尽管脑子不灵光,池匪仍旧脱口而出。 池匪唯一一次坐脸是醉了酒,被谢也半哄半骗坐了上去,她怕自己太重用腿撑着。跪在地毯上真舒服,可那晚她喝得太多了,软得一塌糊涂,根本使不上劲儿,坚持了没几秒就完全交给了谢也。 池匪接受不了这个姿势,或许是心里那道防线崩溃,谢也舔着缝进去她就哭了。要逃,屁股上倒挨了一巴掌,没轻没重,池匪要去看是不是红了,谢也一手捏着大腿一手扶着腰阻止她乱动。 谢也吃得尽兴,池匪觉得下面都不是自己的了。好像是喷了一次后,池匪才清醒些赶紧从他身上下来,边帮他擦脸上的东西,边说对不起。 嘴上道着愧疚,当谢也问她还继续吗,又说好。 这些池匪都没多大印象,是醒来时谢也告诉她的。 编造了多少,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池匪无从得知,她只记得那晚好舒服。也许是当时紧紧攥着他手,让谢也误以为她喜欢这样。 但池匪并不想在清醒的时候被谢也吃到喷。 “再不做就没时间了。”她岔开话题。 “那不做。” “……”池匪差点气笑了,如果不是谢也突然朝她腿根处咬了一口。 池匪也故意,正打算从谢也手中抽回腿,他指尖适时探入。她已经被舔开了,没有丝毫阻碍,一根两根……尽情在里面搅弄抽插。 池匪想装得不是那么容易被谢也拿捏,装得漏洞百出,颤抖的身体将她出卖。 她尽力控制,仍感到手腕微痛。不可能不碰到,除非晕了。 谢也也不是多能忍的圣人,池匪想,他们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情欲纷飞。 被玩至如此,池匪也是好看的。偶然晃入夜色中,将她模样照清晰。谢也就触碰着这样的美,那么真实,因为她就在他眼前。 快不行了,谢也还有空换个姿势,抬手把皮带解开,将池匪翻了个个,插了进去。 腿心的东西骇人,池匪是不想的,她胡乱摸着,像在海里寻找支撑物。谢也耐心十足地看着她,等她差不多要放弃了,施舍般拉住她右手,和她十指相握,池匪才着地。 池匪要骂,可她只能埋首在枕头上任凭谢也磨着敏感处,谢也左手扣着她后颈阻止她转身。 倘若谢也只顾自己,池匪能骂一句禽兽,偏偏她也很爽,缺氧到高潮。 世界是静的,静到只有从枕头里传出的闷闷的呜咽。又太吵了,池匪听见交合处碰撞的声音,听见风吹树梢,还有,谢也好像叫了声姐姐,但池匪看不到他。 有惩罚的意味。 太天真了,看不到谢也,怎么会是对池匪的惩罚呢。 怎么被谢也丢进浴缸池匪不太清楚,昏昏沉沉的想,谢也比以前厉害。估摸着要结束了,拉着池匪又来了一次,谢也倒是保持着理智,他全射在了池匪腰后。 如此欲求不满的弟弟,最后一次竟然没有射在她身上。他硬着把池匪抱进浴室,而现在面色平静地帮她调试水温。 池匪不怕谢也会憋坏,需要的时候他拉着她使用。她担心,谢也是不是出问题了。 这样想着,池匪也真的抓住要走的谢也,“要不要帮你?” 意料之中被拒绝了。 “池匪。”谢也叫她,手背拍拍她泛红的脸,“你还是想想醒来怎么解释。” 解释什么,池匪丧失了思考能力,懵懵的。 解释她的不告而别吗。 婚事 谢也说对了,池故渊回来了,连带施渡,她确实需要解释。 池匪从楼上下来,谢也不着痕迹地看她一眼,视线交汇,她明白了。 池匪低头,醒来时床头放着衣服,没仔细看就穿上了,好在还算正式,足够打发掉这顿饭。而且她也来不及上楼再换,施渡已经看见了她,并且吩咐人给她摆好了午餐。 她睡到了正午,这在以前是不被允许的事。 施渡对她的时间安排非常苛刻,几乎到着魔的地步。音乐、美术、形体,施渡想要把池匪打造成艺术品。 在池匪之前,施渡出身书香世家,自己亦是很有名气的大学教授,池故渊更是位狡诈的商人。这个家里池匪就像参照物,衬托他们的成就。 池匪清楚,她不需要多么聪明,甚至可以愚笨,学这些,只是将来池故渊进行利益交换时能多点筹码。 池匪拉开椅子坐下,谢也坐在她对面,他看起来心情不错,好到没有空闲时间去叫醒她。 手腕上的红印消了,很好,穿衣服时她对着镜子检查过,脖子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池匪稍微松了口气。 “给你的别墅不喜欢吗,为什么在郊区买。”池故渊并没有抬眼,显然这不是此次对话的重点。如果他不同意,池匪无法将房子买下来。 “工作上的需要。”说出来池匪都觉得好笑,安安稳稳当好花瓶的角色就是她的工作,也不怪池故渊笑了。 笑里还有点讽刺,他看不起池匪学的这些,而这些是施渡教的。 他否定池匪,就等于否定了施渡。 施渡不可能听不出言外之意,还是微笑着对池匪说:“你喜欢就好。” 是了,粉饰太平是她妈妈的一贯作风,池匪有些怜悯施渡。 池故渊说:“给了你两年时间,要的自由也有了,该处理婚事了。” 池匪出国是池故渊和施渡的安排,唯一被埋在鼓里的谢也刚刚也知晓了。 安静了几秒,一直处于旁观者的谢也陈述道,“平驰原。” 除了那一眼,他们没有任何交流,而现在谢也的目光从他昨晚握着的脖颈,缓缓移到池匪微垂眼眸。 平驰原是池匪十八岁就敲定的联姻对象,对于当时的池匪平氏是不满意的,满意的是平驰原。他喜欢池匪,大张旗鼓追求,与池故渊不同,他把弱点扯出来给人看。 如今地位调换,池故渊坐到了更高的位置,政商勾结是常有的事,他总能杀人不见血,露不出一丝把柄。即便被抓住马脚,他也是漫不经心,看那些人玩过家家。 按理说池故渊应该看不上他们了,仍旧承认这桩婚事因为还有用。 他要培养一个好掌握的棋子,平驰原是完美的选择,让他听话把池匪推出来就够了。 “好的,知道了,父亲。”池匪抢在谢也前面回答。话音落下,她能感到注视的目光消失了。 其实她毫无食欲,如果真吐桌上,能不能说是被他儿子干吐的。 该问的问完,沉默蔓延,他们都不会试图缓解尴尬气氛,在这个家里没必要。 率先起身的是谢也,他什么也没有说,径直离开。 池故渊对谢也从来过分宽容,施渡毕竟不是生母,也不会过问,仅仅告诉他司机在门口。 谢也嗯了声,听起来蛮礼貌。他走后,池匪才看到他面前的餐盘没动过。 没分手 最后餐桌只剩她和施渡,施渡让人把东西撤走,池匪盯着整洁的桌面,想的是谢也还没她的新号码。 “池匪。”施渡看她心不在焉,食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没有人会比驰原对你更好。” 池匪乖巧点头,在追求她的男人中平驰原综合条件排第一,给出这个排名的理由是他极其稳定的情绪。 施渡看着自己的女儿,忧心忡忡,她将池匪养大,将所认知的一切都赋予她,她自以为非常了解,却在很普通的一天后知后觉池匪逐渐脱离了她的掌控。 这不是池匪的路,身为母亲施渡要帮她纠正过来。 “你长大了。”施渡叮嘱池匪:“要好好和驰原道歉,别再干那些事情了。” 为什么要和平驰原道歉,时至今日,七百多个日夜,池匪已经忘记原因。 她抬起头看着施渡,向来打扮得体的母亲满脸憔悴,“好的,妈妈。”池匪说:“我会结婚。” 至于相不相信,那是施渡的事。 有一瞬间池匪几乎觉得施渡变了,可看到郊区的别墅已经摆好的钢琴,她又没那么愧疚了。 池匪在偌大的别墅转了一圈,她怀疑哪里藏着微型监控。 她坐在那架钢琴上打给了蒋煜,铃声响了三秒就接通,池匪听到噼里啪啦的枪声,对方不耐烦地问:“哪位?” “我。”想到这是新号码,她又补充:“池匪。” “天呐!”那边的声音跟见了鬼一样,“匪匪!” 池匪把手机拿远,言简意赅。 蒋煜更是发出非比寻常的尖叫:“你竟然让顶级检察官干这个?!” 调侃未来得及说出,从手机传出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池匪?” 哦,平驰原,联姻对象和她真是心有灵犀。 蒋煜帮池匪答了,接着蒋煜的叫声沦为背景音,对方把手机拿的很近,语气委屈,平驰原低声叫她:“池匪。” 好像并不期待回应,只是确认,失而复得的窃喜。 池匪挂断了,摁开遥控,窗帘缓缓展开,黄昏的夕阳洒在她身上,池匪感叹,景色真好,做爱应该也很舒服。 电话响了三次,同一串数字,是平驰原,号码池匪能倒背如流,全是因为平驰原是她的男朋友。 三次之后池匪才接起,对方第一句仍是池匪。 更像是呢喃,池匪都能想到他神色多么温柔。 “池匪,我好想你。。” 两年,池匪没给平驰原打过一通电话,没有留给他任何讯息。 她不找,平驰原就待在他的位置,没有目的,只是等。等池匪愿意找他,他便不计后果跑过来。 好像小狗。 平驰原是小狗,那谢也是什么。 谢也帅得客观,但不是池匪喜欢的类型,他太乖戾,弄不好会从笼子里跑出来咬伤主人。 可谢也不是她的狗,是她的弟弟。池匪也不需要小狗。 池匪在想用何种借口打发平驰原,就听见他说:“池匪,我们还没有分手。” 她还没有和平驰原提分手。 于是检查监控的事情没办成,池匪又多了邀约。 重新得到池匪联系方式的蒋煜拉了个小群,叽里呱啦一大堆。 池匪去洗澡,裹着浴巾出来,消息飚至百条。 最后一条是平驰原,蒋煜要给她接风,平驰原说好。 三个人有什么好聊的,难道蒋煜要看她和平驰原表演做爱吗。 真正面对平驰原,池匪反倒哑巴了。 她听平驰原说背着父亲选择当警察时被打了一顿,关了多少天;听他说抓捕过程有多惊险,多少次和死神擦肩而过;听他说自己获得了多少荣誉,原来他不必继续父亲那种生活……最后这些都说完了才讲这么多想她的日夜,又讲我好想你。 池匪静静听着,一言不发。他实在和记忆里温文尔雅的平驰原不同,经年累月的训练褪去少年气息,他比以前黑了些。平驰原的手虚搭在池匪腰侧,其实更像拥抱,池匪被这样充满安全感的人抱着,喘不过气。 池匪抿嘴,他的耳垂那里被割掉一块,她想不通平驰原为何会成为警察,他应该待在属于他金丝牢笼,和她一样。 池匪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耳垂,平驰原看着她担心的表情,有些开心,但又不想让她难过,淡笑着说:“之后可能不当警察,就不太容易受伤了。” 池匪知道原因,不是可能,是一定,她问平驰原:“你喜欢吗,你不想就不用做。” 谢也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池匪被男人怀抱着,多亲昵地抚摸他耳垂。 女人身着样式简单的吊带黑裙,发髻低挽。顶灯每寸变幻,都将女人暗藏的心思一点点拼凑。 她那种怜惜的表情,池匪在床上演过多少遍,谢也就看过多少次。 而池匪今天穿的裙子,是谢也买的。 乱伦 池匪发誓,如果知道谢也会来,她一定打扮的花枝招展,撑得起红颜祸水。而不是随手捞了件素衣白裙,做一只纯白茉莉。 偏不凑巧衣染浓黑,她作不得菟丝子,生来便是递毒苹果的无根藤。 裙子是池匪当初缠着要谢也买的,限量款,但是过季了,衣柜里也不差这一件,买回来也是和那些盛装华服摆在角落里吃灰。 池匪听说池故渊立了遗嘱,万贯家财肯定是留给谢也。既然如此,为何不花。 池匪骗他,其实也就装的半分像,说你可以在床上把它撕烂。 是上流人的消遣宴会,她不得不露面,见鬼说鬼话,见人说人话,但在池匪看来全连鬼都不如。 谢也是池匪邀请来的,池故渊到底也没向外界表明谢也的身份。害怕了?后悔了?只知他抬手翻云覆雨,为了寻一个你我皆赢的好时机罢。 池匪后背贴着镜子,隔着布料他抵进来,没有前戏连进一根手指都困难,呻吟溢出又不得不咽下。休息室外人来人往,推杯换盏间盖住底下的迂回算计。 池匪打翻了茶水杯,让被汁水弄湿的裙摆和内裤有了合理解释。她匆匆退场,施渡罚她思过三天。 那天最后池匪裹着谢也的大衣,被带回谢也老家。庆幸的是谢也把他母亲的照片收起来了,他们也就更加肆无忌惮。 关键时刻谢也说再赔,池匪还是拿去了干洗店。 现在池匪穿着从里到外都洗得干净的衣服,腿脚不听使唤地后退。 不算大的步子,但池匪知道谢也看见了。因为他多光明正大的打量,把我认识你写在脸上。 刚打过重逢炮的男人和正牌男友齐聚一堂,池匪有种偷情的快感,偏偏情人始终正色,留她在场上哑声。 “郎才女貌!”蒋煜由衷感叹,左看池匪,右看平驰原,“我不懂啊,你们到底分手没有?” “在冷战。”池匪说。 她来不及提,暂时也提不了。 平驰原愣了一下,手从她侧腰放开,平视池匪,“那我们现在算和好了吗?” 究竟谁发明的和好如初,自欺欺人的说辞。 “不算。”池匪半分疑惑,指着蒋煜旁边的男人,“为我接风,却带来一个外人,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带别的女人回家。” 平驰原委屈,“是蒋煜在追人,要我们帮忙。” 至于谢也,他也不清楚。 所以是作他人嫁衣。 被戳穿的蒋煜难免不好意思,“我亲爱的匪匪,行行好,之前我也帮过你不是?” 提及此,池匪陷入某种回忆,甚至忘记掩饰,直勾勾看着谢也。 蒋煜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袋,“怎么是外人。”介绍说:“谢也,我师弟,将来也是像我一样优秀的检察官。” 检察官个屁,任谁都清楚池故渊只是给他时间玩玩,等大幕来开。谢也,哦不,池也将会打得媒体措手不及。 池匪不合时宜咒骂谢也会搞砸一切,败光池故渊的家底。可池匪总能他身上看到池故渊的影子。 比如此刻,池匪盯着谢也伸出的手出神,他说:“你好,谢也。” 好一对父子。 平驰原见她不动,想着帮她。谢也手偏了些,正对池匪。 平驰原没觉着尴尬,只是奇怪,他转而碰了下池匪。 在蒋煜电话声中,池匪握住那双手,“你好。” 谢也指腹有层薄茧,磨着软穴进入时池匪舒服得想死。 蒋煜接了通电话屁颠屁颠走了,那两下摩挲点起掌心一片火,但是对付两个男人池匪仍然游刃有余。 她语气平静对平驰原说:“我要吃水果。” 这是平驰原的私人酒店,这一层都是他送给池匪的,出手阔绰,恋爱时他们偶尔会在这里做爱。水果吩咐人送来就好,池匪非要他亲自拿,“你拿的好吃。” 平驰原拗不过,说:“好,我去拿。” 门刚关上,池匪听见谢也笑出声。 “匪匪?” 隔着不算远的距离谢也往前一步,池匪躲了——不及他的腿长,池匪躲得有点狼狈。 “原来没分手。” “准备什么时候复合。” “忘了,还要结婚。” “上次你穿着它,都湿了。” 池匪碰到了墙壁。 退无可退。 谢也站定,他背着光,神色晦暗不明,“今天又穿。” “又”太明显了,是提醒池匪又想弄湿。 池匪懒得解释,“这里有监控。” 其实没有,她不允许平驰原也不会。 “那就让他看。” 他是谁就显而易见,池匪竟然琢磨出吃醋的意味。 很快否定了——喜欢池匪,就是喜欢他的姐姐,这算什么。 池匪不甘示弱,“好啊,你当着平驰原的面——” 谢也忽然低头,去吻她的左耳。准备来说是咬,舌尖温柔舔过,享受不了分毫又狠厉撕咬。 池匪垂在身侧的手慢慢往上,攥紧男人衣角,试图控制呼吸。 谢也咬着她耳朵就笑了,“姐,原来你喜欢这样。” 池匪有不好的预感,在谢也顺着裙子从下往上掠夺的时候,她真心慌乱,空着回家的记忆她不想再有。 聚光灯下演奏时池匪觉得她和案板上的鱼肉没什么区别。说着羡艳,实则妒忌出身,而被光照耀下惊觉鱼肉也拥有一副好皮囊。想哄她开心,借机攀附皮囊背后的权利,计算能分到多少肉汁。 谢也不一样,他拥有池匪所拥有的,还要更加猖狂。 他是池故渊的私生子,被认定的继承人。 十八岁之前池匪拥有一个美梦,仍觉着不够,后来才发觉多么贪婪,于是来不及握住,美梦作噩梦。 谢也停住了,盯着她紧闭的双眼,“池匪,我们现在这样算偷情?” “还是乱伦。” 水果1 谢也轻松说出,池匪有些意外。 之前都心照不宣,保持着看似合理的关系,一旦有谁想更进一步,所有都会乱套。 乱伦是什么意思网上一查,伦常乖舛。池匪正是清楚,知道和谢也突破肉体层面的后果。说来奇怪,最容易受约束的年龄他们待在父母划的圈子里不被允许见面,而今所有底线都经不起推敲,池匪更加无所顾忌。越是在意,池匪越要利用。 出国的两年池匪经常想如果谢春之没有死,如果他们在左右命运的瞬间恰巧偶尔遇见,他们之间没有血缘的束缚。那么此时此刻,她和谢也应该叫偷情。 池匪有意为之,把平驰原支走留这样的距离就是在等谢也,虽然和她计划的有出入。 等池匪回答的间隙,谢也掠过穴处,又滑过大腿内侧,离了池故渊的大宅她胃口出奇好,长肉了。 池匪承认手感极佳,他怎么还摸上瘾了。 她腿上猛地一紧,谢也勾着腿环弹了一下。 她觉得吃胖了就拿出来试,出国前还挂不上,眼下粗细倒像量身定做。 池匪难得瞧见谢也皱眉,“还穿这个?” “我忘摘了。”确实忘了,下车前忘了,刚刚她也没想起来。 “为了和他结婚做到这种地步?” 哪种地步。她可是动机单纯,半点歪心思都没得。再说嫁给平驰原本就是下嫁,池匪才懒得做戏哄平驰原开心。 人拿水果应该快到了,池匪好声好气,她脑子转得快,“蒋煜追的小姑娘,和你什么关系?” 蒋煜那前车之鉴多了去了,事不过三,她这是帮蒋煜的第四次。 同事,同学,朋友,甚至女朋友,池匪做足了心理建设,可当亲耳听到还是介怀,“是她报警叫的救护车。” 谢也面色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虽然谢春之最终抢救无效死亡。 静默几秒,他手还在把玩,池匪清楚自己岌岌可危的忍耐力,一语道破,“因为你来了,所以她来了。” 真蠢,不是为蒋煜做嫁衣,是蒋煜把人拱手相让。 池匪诧异她的记忆力,案件调査报告上的匆匆一瞥,池匪记得她的名字,差点成为谢春之救命恩人的姑娘,跟谢也同龄,叫江引鹤。 谢也真该把人供起来,多亏她叫了救护车,谢也才见到谢春之最后一面。 竟然这么有意思,她和谢也的“乱伦”都比不过了。 池匪兴致缺缺,她叫停,要把腿从谢也手中抽出来,她的挣扎只是让谢也更顺利地捞过她腿挂在臂弯。还好四下无人,这幅任人摆布的模样着实滑稽。池匪都打算听天由命了,谢也没继续下去。 门锁响的同时谢也不着痕迹退至安全距离,而他拿着的手机池匪越来越眼熟,他什么时候拿走的,他才不稀得要。 “我的号码。”平驰原刚巧听到这句,把果盘放在桌子上,对池匪说“看来你们很聊得来。” 当初平驰原废了好大劲才得到池匪的电话号码,池匪答应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他能具体到秒。 平驰原记得那日的瓢泼大雨,而他的承诺混着池匪的眼泪,有些事情本没有理由,就像当初心脏狂跳,他把池匪暗自划进之后的人生规划。 平驰原一直以为池匪是喜极而泣,池匪走后每当午夜梦回,他都琢磨不透雨夜的哭泣,好像该哭是他。 除此之外,平驰原没见过池匪的眼泪,攒了十八年终于倾泻,不管以后,全然当下爽够了就行。 他们相恋三年,平驰原自认为对池匪有所了解。 其实谢也进来他就感觉不对劲,也就这几个月休假才从蒋煜口中频繁听到的名字,他没多想。 能让蒋煜念叨的,工作能力自然不差。 眼前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单独待了十分钟,而这十分钟是池匪向他索要的——平驰原想,池匪是不是故意支走他。 但池匪笑吟吟把葡萄喂给他,平驰原觉得他真是混蛋。 五分钟 谢也离开了,说是去洗手间。 池匪吃块西瓜,刚顺着皮带往下摸,他有些硬。躲哪解决去了吧,蛮可惜的,她不能亲眼看到。 人类天生就有解决欲望的需求,或借风直上,或像动物交尾,攀附撕咬自我制造的幻觉而永无尽头。 池匪和他直入主题,见面做爱,绝口不提庸俗至极的感情。恨、谎言、猜疑,在暧昧上头的时候总是一记闷棍,敲醒妄想温存的肉体。 这样的方式还是池匪开的头,他们第一次谢也说她勾引。可池匪足足抱了谢也五分钟之久。要知道她穿的长靴,他太重以至于池匪无法换舒服姿势放松腿。 比人先进来的是蒋煜的叹气声。 池匪评价:“黄了。” 蒋煜瘫在沙发蔫了吧唧:“她临时有事而已。” 池匪继续吃西瓜。今天就算那小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来了,也不是给蒋煜看的。 蒋煜自言自语:“追人就是要这样。”他忽然指着池匪,“想当初驰原追你恨不得把家底掏空。” 蒋煜自己把自己哄好了,“这叫什么,这是欲擒故纵,说明人家对我有意思。” 蒋煜斗志昂扬,池匪心思飘忽。她看向平驰原,他也在注视池匪,似乎是对蒋煜那句话的回应。 “诶?”蒋煜这才发现少人了,“我师弟呢?” 平驰原说:“洗手间。” 他说完接了通电话,池匪听不太清,断断续续“出狱”“知道了”,应该是工作。包间里光线特意调暗了,显得手机屏幕格外亮,池匪注意到平驰原的指纹磨没了。 蒋煜估摸着时间,“是不是找不到路了。”埋怨正在打电话的平驰原,“我早就说你这里像迷宫。” “……”池匪心说你可以去找。 又一想,巧了不是蒋煜没心情,平驰原忙工作,闲的人只有她。 池匪端起果盘,越过蒋煜,“我去找他。” 谢也发来张照片,恰巧池匪知道。平驰原给她打造的休息室。被那个家逼得喘不过气的时候,池匪经常躲在那里。她真觉着平驰原好人心肠,可他叫她弹琴给他听,原来跟她一样只有副蛇蝎皮囊。 也对,多的是表面春风和煦,背后捅你一刀。 谢也自然进不去房里,需要池匪的指纹,但池匪会邀请他进来。改天她要再去拜拜菩萨,又生怕去太多次不灵了,弄巧成拙。 池匪看了眼时间,照片发自五分钟前,她放慢脚步想让谢也多等会儿。 五分钟——雪融夜拥抱的时间,池匪只允许自己抱他五分钟。 谢也应该明了,带着目的的拥抱本就不单纯,更谈不上温暖。 她为了好看穿的大衣,同时裹着谢也和她太勉强,她很后悔。他家的二层小楼到处漏风,估计窗户没关,实际上哪儿哪儿都严丝合缝。 大概报复的欲望太过强烈,要演的像一些才能蒙混过关。池匪想取点暖,抬手在谢也背上轻拍了拍。 施渡给她的多情目,天赐的怜悯。或许这温柔动作,乱了人心智,谁的泪意外滴入算计之中。 好在最后目的达到,倒是换来谢也一句勾引。 真勾引如何,假的蓄谋已久又如何,他们不也都妥帖收藏至今。 现在她被谢也抱着放在钢琴上,池匪却感受不到当时的温度了,果然她那时是装的。 被他一抱,果盘没拿稳撒了一地,该不会谢也要在这里操她,他带套了吗,平驰原会不会进来,毕竟也录了他的指纹。 “腰。” 池匪出着神,谢也说什么她便照做。突然想到平驰原模糊的指纹,池匪稍有放心,紧接着股间一阵凉意。 谢也脱了她的内裤,她没穿打底。 “脱掉干什么?”池匪看不到谢也的表情,打赌他不敢真空上阵,顶多和上次一样解解渴。 “你想穿着湿内裤也可以。”谢也把她内裤迭起来放一边。 池匪愣住,确实似曾相识,当时好像也是,他们在被遗忘的角落纵情。 腿环没摘,谢也有一搭没一搭玩着。 裙子全被撩上去,一览无余,她两条就那么晾着,着实浪费。于是攀爬缠绕眼前人的劲腰,蛇箍在她腿上,往人心里钻。 “要吃水果吗?”池匪晃了晃手里的果盘。 没剩多少,但胜在好吃。 水果2 蒋煜觉得今天池匪吃了过分多的水果,面前堆得比后边的青山还高。 平驰原也是,简直看不得山哪怕缺一角,立马让人补上。反正身体健康最重要,多补充维生素。 池匪猛往嘴里塞,她就不信,还掩不了那股恶心。 她的吃水果就是吃水果,单纯分享,真的好吃。 谢也拒绝得干脆利落,“是吗,那多吃点。” 本来就洒了些,池匪正觉可惜,抬眼对上他。 他口型说的是,葡萄。 待声音撞进来,大脑和果盘一样空空。她喂平驰原葡萄,还不是为了打消他的疑虑。 他怎么恩将仇报。 谢也想要她也可以喂,而穴口被顶开,池匪空空如也的大脑被胀意入侵。 池匪不喜欢放这些,“弄出来。” 那两指夹着,饱满触及软肉,一张一合都从薄料下的胸脯流转,红晕盖住了她的愠怒,“叫哥。” “……”叫屁,谢也哪养成的嗜好。想当她哥,池故渊得做薄情寡义,先抛妻弃子,再踩着施渡这抹朱砂平步青云。 她今天还就不弄出来了,夹碎了粘着汁液混着涎水都喂给他,吞吃入腹再用柔软交缠腔壁,逼他尽数咽下。 大概会吐,吻爱人自然忘情,谢也不是她的爱人,他们从来避开亲吻。 可能告诉池故渊他儿子吃了她做的水果奶,让他黄泉路上都得特意折回给池匪一巴掌,想一想便痛快至极。 池匪也就嘴上功夫厉害,她伸手去摸太顺利,谢也双手撑上钢琴,五指张开,抵着池匪因动作试图张得更开的腿。 他好悠闲姿态,看池匪取不得,又较着劲儿不愿放弃。 碍于姿势池匪只得往后仰,太向后就要滑倒,他也不会护着你,往前便倒人怀里。 想张开点往深处探,可谢也箍着,被迫维持这个角度。也不清楚有没有摸到过,会不会推的更往里了。 只是这一推一插的探索,涎水先从她口中流出了。即使如此她发髻还是一丝不苟,偏偏碎发黏连在耳鬓,诉说情欲,坦露淫荡。 半阖眼眸望进一汪池水,沉溺欲望的应该是谁。 池匪就要放弃了,但他手指裹着她的,比先前涨得多的不适感从穴处、从喉咙、从眼眶溢出。 谢也变得更坏了。 她叫着、哭着、流着,在坐着的钢琴,在地板,淫水混着西瓜汁液。 下一秒,湿润覆上她。 谢也轻松从她张的口中探入,捉她的舌,意乱情迷的她根本意识不到你是谁,池匪去回应,反勾他的唇舌。 上下两张嘴于他掌握得淋漓尽致,谢也突然钟情捉迷藏游戏,让她做无用功,唯有他故意等你寻到,却是又一次的拖磨。他满手淫液,是池匪唯一能给的。 而那颗由他们缠绕的手指取出,池匪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们在亲吻。 好啊,好啊。 确实疯了,她决定回国,选择脱掉衣服跪趴在谢也面前,其实那夜行李箱里装着她刚买好的避孕套。 背德只是一个词,我们背着世人猖狂。 现在之所以在包厢多待了会儿,全是离开时碰见捉奸的平驰原。 平驰原朝她走来,带着猜疑和审视,池匪下意识躲了他的吻。 是不是怕他闻到身上淫乱的味道,怕他探出下面微湿的穴,怕他望见你眼里早已没有他。 池匪先发制人,委屈道歉,说不好意思只是太想来了这里,害你担心。 泪珠滑过上挑眼尾,狡黠瞧他一眼,又成串连丝,破绽露一点,全盘托出,说她把水果弄洒在钢琴上。 三十六计,实用的就是上策。 理智占上风后池匪疯狂思考怎么解决弄湿的地板,始作俑者好整以暇,不仅不帮忙,甚至在她用水果做掩饰的时候,丢了句“看来你天生适合偷情”。 池匪咳嗽了声,全咽了下去。坏心思终究被发现,池匪自食恶果。不过池匪也没吃亏,吻着谢也给了他一半。 好东西当然要分享,虽然谢也经常吃。 而平驰原疑虑变心疼,最后她稍欠身,避开他擦泪的手,听他道一句没事,再弯了细眉,一气呵成。 池匪对身旁的人微笑,她可怜的以男友自称的平驰原,完完全全凭她左右。 那提前退场的谢也,晾他在车上得了。 窒息 有可能早已驾车扬长而去。 等不等的,池匪没把握,毕竟谢也吻她这件事,始料未及。 她去咬自己的嘴唇,以为血腥味会充斥感官,谢也却几乎同时松开了唇。 嫌她呢。 是被她那模样勾得忘记池匪是他姐姐了吧。 兴许有更好的办法,是不是可以咬他。当下的池匪无计可施,只想赶快撤退,免得温柔将她杀掉。 手机屏幕亮了,池匪注意到,于是体面也维持不住了,低声丢了句走了给平驰原,没有再见没有下次。平驰原叫住池匪,但被残忍地甩开,继续待下去她无法保证会发生什么。 施渡发的消息,告诉池匪孟晚青联系她了。 决定回国池匪只花了半分钟,剩下的夜晚都用来思考理由。 一个合理,无懈可击,双方都满意的理由,或者说他们想要的答案。 池匪的条件是要孟晚青保密,和孟晚青的交谈让池匪卸下防备,告诉她没关系的,池匪这样想,因为她必须要回国。 她口不择言,想必孟晚青会觉得离谱,可蒙混过关了,施渡非常爽快的同意。 施渡那句话的意思是她“可能”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吧,能怎么办。 水果吃太多,池匪忽然想吐。而她放眼望去,谢也果然把她的车开走了。 方才谢也一件没脱,动动手指而已,内裤还是他给穿的。 他凭什么如此轻松。 车就停在别墅里的喷泉处,车灯晃眼,大张旗鼓告诉池匪。 她径直走过去,拉车门,很好,没锁。 驾驶座上的人似乎预料到,对池匪跨坐在他身上并不意外。 他就是在等。 池匪怎么能让他落空。 她回身拿出早就放好的避孕套,轻车熟路解开皮带,待骇人之物露出,池匪轻笑。 车门大敞,流水倾泻不及身上人不可闻的笑。 谢也看她给自己戴上,“什么时候买的?” 大概觉得说法不准确,他又问,“给谁买的?” 问你爹,池匪烦了,粗暴弄好。车内空间还是太小,池匪没有完全直身,她尽力往后仰,好避开谢也的视线。 因为逆光,从谢也的角度其实看不真切,所以看得有些认真。 不,是仔细,里里外外从上到下,仿佛要将她看穿。 池匪看得清楚,他目光如何流转,如何作假深情,又在看到撕掉的包装后冷却。 谢也不会认为她要给他爱吧。 喷泉迸溅的水滴触及肌肤的同时,池匪扶着谢也的肩膀直接坐了上去。 不需要润滑,她已经熟透了,忍着呻吟吞吃完整根,池匪整理好情绪,“我比你大两年六个月零七天,是你叫我姐。” 这种时候应该说点,否则,连不绝流水都无法遮盖的呼吸,要拿何转移。 “知道了。”谢也朝她凑近,似笑非笑,“姐姐。” 池匪整个人忽然抖得厉害,呼吸都变重了。 在纤细的手覆上脖颈的时候,池匪从那双眼睛里捕捉到一丝欣喜。 对,她没有看错,谢也在兴奋。 池匪只有发了狠的用劲儿,青筋都鼓起,她盯着谢也,要一直盯着,才不会败下阵。 两年前,三年前“第一次”见面,错了,六年前池匪便应该杀了他。 她越发用力,光是看他因缺氧憋红的皮肤就好激动,更别说充血的双眼。 突然,谢也同她的注视里笑了,喷泉灯光变幻耀他眉眼一瞬,那笑更甚。 他如何笑着,再满怀悲伤。 池匪去拜过两次菩萨,一次求他,一次求她。 可真灵啊,差点看到谢也窒息在她面前。 池匪及时收手不是良心大发,是她发现谢也射了。 她那么用力送他见阎王,他却在想龌龊事。 池匪跪在他身上,看着双手愣神,几欲张口。 她抛弃拙劣的说辞,选择靠在谢也肩头。 做了一次,只掐了谢也一次,池匪就筋疲力竭,想着接下来他怎么样都好,无所谓了。 不然明明先骑上去的是她,退缩的也是她。谢也居然在享受她带来的疼痛,池匪觉得,太没意思。 她双手揽着谢也,胸膛温暖,池匪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实在想不起来,绷着的弦松了,池匪感到困乏。 谢也也没捞住她继续,反而扶着她的腰退出去了。她上来时状态哪哪都不对,兴许他今天心情好,不想动她吧。 “钢琴是我放的。” 昏昏欲睡的池匪听到这句话清醒了些,“你怎么知道密码?” 她的密码有那么容易破解吗,那谢也是不是也看过她的手机了。 没听到答案,池匪又迅速睡着了 池匪再次醒来时是在床上,衣服已经被换过。 她光脚跑出去看到沙发上的人影,他还没走。 池匪走得太快,屋里不算暗,她还是被绊了一下,扑了空,她才想起开灯。 谢也早走了。 池匪坐在沙发上,她其实口渴,可直到水变凉,她也没有喝。 池匪起身到三楼的房间,里面堆满了画,大多是未完成和被池匪毁坏的。 无聊的时候池匪就坐在这里浪费时间,尽管她讨厌画画。 施渡让她做的一切,池匪都厌恶。 破晓天光刺透窗帘,这夜将要结了。大幕拉开前,伴着鸟鸣,池匪在白布上画下一笔。 远山 池匪生命里那些本该重要的时刻都被一笔带过了,说不羡慕是假的,小时候她也想要父母的夸赞,池匪总是在枯燥的课程里哭泣。 只是后来唾手可得的金钱,权势与拥护埋葬了天真,她生来就带,天生就有。她过惯众星捧月,因而施渡强加她身上的,池匪从尝试接受到主动维持。 能用一成不变来形容生活实在很奢侈。在这个家里能感受到自我的存在已经不错了,怎再遑论其他。 直到谢也出现,曾经的一切轰然坍塌。 终日事务繁忙、不记得她生日的父亲,居然也是下半身思考动物。 遮羞布彻底撕开那天,所有人都忘了池匪。池匪躲在房间,她刻意没有关门。透过狭窄缝隙,池匪听到平日轻声细语的施渡变得歇斯底里,而伴随这幕独角戏,是纸张翻阅的沙沙声。 池故渊连半分争辩都没有,不是心虚,是不在乎。他会利用面前这个失态的女人,但不会怜悯。 池匪开始是帮着施渡说话的,可施渡竟早就知道谢春之的存在,就尊重祝福,怪不得能睡一个被窝呢。 施渡的大度是她别无选择,因为施渡成为母亲,也无法再拥有其他孩子,她不能再生育。 施渡唯有抓住池匪,精心雕琢。 池匪破天荒睡了好觉,她把买的十八岁生日蛋糕扔进了垃圾桶,那一刻,池匪无比轻松。 压抑的施渡,赌自己的真爱。而池匪不需要为他们的选择负责,强加的枷锁,她能打开了。 还是有些种子生根发芽,池匪很快找到那对母子的住处,他们经常搬家。池故渊给的钱,估计够他们在首都最繁华地段俯瞰他人流离,还挺装。 池匪亲自来到群山环绕的城镇,然后她发现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母子。池匪大费周折,这般往返三个月。 池匪闷头画了很多,不论推翻重改多少次,结果一样,都是远山。 接到池故渊电话时,她刚从小镇回来,黄昏晕染成片的云朵,橘黄连着殷红。 池故渊在看报告,头也没抬。镜片反射夕阳,也映出悸动。 他对池匪说,“为什么逃课?” 池匪差点笑出声,池故渊这个从来不在意她成绩的人,竟然管起了逃课,无非是她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池匪嘴比脑子快,“您这么在意,是想再续前缘,也寻找真爱呢。” 狗屁真爱,那就藏好点,她能找到别人也能,普通人的消失无足轻重,一个数字而已,出现在谁谁家属之后。 池匪查过,谢也和谢春之相依为命。如果没有如今这层关系,池匪可怜他们。 池故渊没骂她,生气都懒得,他说,“池匪,你处理的不干净,你要学会对你的决定负责。” 那你负责了吗。 池匪没问出口。 不得不承认,池故渊在这事上做的真绝,把谢也光明正大带进家里。 既然如此为何要等真爱死去,无法挽回之后。想尽父亲的责任,还是赎罪。 以为眼皮底下就动不了他,以为这样她就罢休。 池匪还是上了谢也。 那个孩子一无所知,连最初的都是池匪教的。 她像坐假阳具骑到谢也身上。池匪没想到,脱掉之后是如此狰狞,好在提前润滑了。 她怎么用按摩棒就怎么用他,不过按摩棒有了自主意识,给她搅得天翻地覆。 遗传了生物上的爹,他也不是好东西。 说她勾引,还要吻她,池匪当然没给机会,她以何情感去吻小三的孩子。 池匪停笔,依旧远山的轮廓,和堆迭在角落未完成的一样,这次她是故意。 谢也的毕业礼物,她得好好准备。 可怜 池匪看了不下八百遍手机, 听蒋煜说谢也他们在组织什么聚会,她礼服都定好,被施渡一通电话叫来。给哪位公子哥庆生,平驰原也去,让她陪着。 白瞎了她的礼服,忙了三天,她礼物来不及送出,就要这么过去了。 池匪酒量不错,但跟着平驰原她一口没喝到。池匪郁闷,也不能挂脸,对来者不拒的平驰原扯出完美微笑。 叫她来,明里暗里都说明,池故渊已经和平家联手了。虽然是私下聚会,可别小看这些公子哥姐,消息灵通得很,谁还没个手段。 池匪看到有人乱写,说她出国两年是生孩子去了。她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保护措施缺一不可。 来的都是同龄人,圈子更新换代太快,池匪对不上号就跟着平驰原,表演一对默契情侣。 每当这时候池匪都想蒋煜,起码叽叽喳喳,不会无聊。 如果不出意外,她现在应该和蒋煜一同出现在那里。他追小姑娘,她风风火火把画送给谢也,惊起平地一声雷。被人误会他们关系,消息传到池故渊耳朵,表情一定精彩。 池匪一直期待关系公之于众,她装样子骗谢也差点骗过自己,忘了她死性不改。 而不是泡在酒池肉林里看男女舌吻,太夸张了。池匪侧身,对低下头的平驰原说:“我去透透气。” 平驰原担心,毕竟是他把池匪叫来的,“我陪你去。” 池匪做惊讶状,端起面前的满杯与他相碰,莞尔,“那待会儿你送我回家。” 平驰原试图读懂这双清冷的眼睛,因为她一直心不在焉,现下又撒娇,平驰原没辙,“好的,我送你。” 她动作行云流水,也没看清平驰原最后表情开心还是失落。 刚过转角,池匪把酒杯扔进垃圾桶。她特意跑到洗手间想清净,结果拉开就撞见一对俊男靓女。 哪家的公子哥和上市老董的女儿来着,池匪死活想不起来, 男的裤子都脱了,本来挺立的顶端握在靓女手里,看到池匪,尖叫着一下子就软了。那靓女嘁他,转而招呼池匪,一起来呗。 池匪可不掺和,免得招一身腥。 她摔门干碎利落,“抱歉,你们继续。” 玩还不锁门,活该萎了。 池匪躲到露台人少的角落,晚风吹开裙摆的褶皱,不夜城亮得她头昏。 她第十七次打开手机,蒋煜实时播报聚会内容,池匪一目十行,全是无聊的内容。 她点开相册,放大其中一张。 今天是谢也的毕业典礼,池匪特意空出时间,扎了马尾穿上白T混到学生堆里毫不违和。 青春气息扑面,池匪偶尔回忆旧时光。她毕业那年和谢也一样年纪,池故渊事务繁忙,施渡总嫌她不够,肯定也没有祝福。 当时她做了什么。 就在池匪和记忆较真的时候,谢也闯进了视线。 池匪愣住了,折落的树叶停在白衣肩头,嬉笑吵闹声都听不见了。 不同于床笫之间,更不会出现在家里。池匪似乎又回到当年那个远山城镇,看到陪着谢春之、山水之间肆意的少年。 少年长大了,有一丝狠戾爬上,不过无妨。 意气风发吧,往后再没如此自由。 池匪摘下墨镜,阳光都眷顾他,真叫人妒忌。想毁掉,又怕触及之后这绚烂失色。 池匪没再待下去,她沿着路一直开,可路有尽头,再不踩刹车就要撞到南墙。 当时手一抖拍下的照片,犹豫很久,还是留下了。 “在看什么?” 这一声激得池匪回神,措手不及,打得她认清现实。 池匪,别怜惜他。 可怜一文不值。 是我弟弟 “看什么这么入迷?” 平驰原不放心出来找她,隔很远看到池匪盯着手机屏幕不动,仿佛按了暂停键,只有黑发在舞。 池匪慌乱把手机背身后,摁灭屏幕。 池匪也不懂她藏什么,大大方方给平驰原看就好,没必要遮掩,这是身为姐姐对弟弟的关心。 “我也看到了。” 池匪抬眼。 平驰原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给疑惑的池匪看。 蒋煜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我失恋了,我要杀了他。” 配图暧昧,池匪都能闻到恋爱的酸臭味——江引鹤正和谢也表白,因为拍摄人非常愤怒,池匪无法看清男人的表情。 她第一反应是,谢也要谈正常的恋爱了。 “活该。”池匪目不转睛,比刚刚还要认真,任谁看都是再为之前的利用而生气。 “那你杀了他。”池匪回复蒋煜。 送个屁礼物,回家她全烧掉,不,把别墅都烧了,影响心情。 平驰原倒松口气,收回手机,是他多想,不该怀疑池匪。 池匪拉平驰原又回去喝了一轮,她喝酒上脸。听那些人说她酒量不行也没辩解,当然也没给平驰原英雄救美的机会。 他知道她的阈值,由她胡闹,池匪给他喝趴下过。 但今天,平驰原看她是真的醉了。 池匪穿细高跟,走路踉跄,平驰原生怕她摔倒,揽着她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池匪有意无意躲开他的保护,礼服太短,平驰原把自己外套搭她肩头。 过程不顺利,池匪总是挣脱,嘴里还说着不要。平驰原实在没法和醉鬼理论,“我送你回家。” 被外套裹着的池匪停住脚步,她很乖地看平驰原,眨了眨眼,带醉人的笑,“可是你也喝酒了呀。” 平驰原无奈,“有司机。” 池匪反而摇摇头,委屈说道,“对不起啊,我叫了人的。” “是吗?”平驰原顺着她的话,“谁啊?” “我弟弟。” “弟弟?”池匪有随便认亲的坏习惯,平驰原问她,“哪个弟弟?” 他话没说完,情绪有了不可控的一瞬。 潮湿的晚风吹开锈蚀的记忆,伴随眼泪的雨夜一幕幕在他脑海盘旋,平驰原拼了命去抓。 他听过,池匪口中说的弟弟他应该听过。 下一秒,灯光打碎回忆,过于亮,他根本没法专注。 平驰原伸手遮池匪的眼睛,他迟了一步。 车灯入侵视线瞬间,池匪就被吸引过去,不能说是跑,她走路都不稳,她用了所能控制的最快步伐,摇摇晃晃之下她肩上的衣服滑落。 “小心点。”平驰原追上。 车门推开,下来的人表情有些不耐烦,池匪看见就往他怀里靠,碍于关系又惊醒,大庭广众的不能太亲密,她在谢也身侧站直。 平驰原捡衣服的动作定住了,那一刻记忆有多清晰,他就看得多清楚,男人眼角浅淡的笑意,和池匪攥着他手腕的动作。 平驰原忽然把拼图的一角拼完整,他站不住了,那些日夜所思有了答案。 池匪好像不满足,毫无征兆,或许她是清醒的,但无人知晓。 池匪挽住了身旁人的手臂,也没有越界,她虚挽,很有分寸,她对平驰原说:“忘了介绍,他是我亲弟弟。” 语气有多轻,打在心上便有多重。 顾不得有外人在,平驰原去拉池匪,“八年前你说的弟弟是他吗?” 平驰原抓住池匪,想把她拉过来,其实是她不想靠近。 池匪真的回忆一番,神色迷茫,“有吗?” 她笑,“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说完,她转头看向谢也,池匪想看他的眼睛。她踮起脚,身体不自主往他方向倾,仰仗醉意全身重量都压过去。她眉眼弯弯,声音清脆,“对不对啊,谢也。” 风把树叶撩拨得响亮,池匪自说自话,本意是玩笑,却有了意料收获。 谢也说,“嗯,刚知道的。” 但不是这个。 池匪见到了,谢也对谢春之,在她去了很多次的小镇,在谢也遇见她之前,那样的笑容池匪此刻见到了。 这是给她的,属于池匪的。 长命百岁 zu ijil e.c om 有人把梦做的敞亮,因为应有尽有;有人一无所有,所以猖狂,但是后来那些渴望就变成了贪婪。 池匪的计划幼稚、肤浅,她选择用身体来解决委屈和愤恨。直到如今有没有骗取他的感情无从得知,他们以享用彼此的身体为乐,妄图用道德控制欲望。 池匪没有底线,而谢也,是否和她是同类。 不然,他为什么开心。 她只是告诉平驰原他们的关系,仅此而已。池匪觉得,谢也其实也期待被发现那天的到来。 池匪从他注视中移开目光,她对平驰原说:“替我保密呀。” “好的。”平驰原站在离他们三步之遥的地方,他都没意识到什么时候攥紧了手里的外套,他对自己的反应感到奇怪。 如果他们是亲姐弟,之前的亲密有迹可循,装不熟姑且可以当做玩笑。 平驰原有些混乱,他将池匪的保密在心里过了一遍,平驰原清楚池匪是为其他。 他看着谢也,“麻烦你帮我把池匪送回家。” 对方在听到这句话才朝他方向看了一眼,以审视的态度。 平驰原很难忽视他的眼神,不是以弟弟的身份,是作为一个男人在审视他。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 izai1 6.c om 他们是亲姐弟,平驰原再次默念。他是独生子,或许兄弟姐妹之间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 一直都是池匪在胡言乱语,谢也看着听话,不如说是纵容。池匪拽了拽他的衣角,谢也就帮她拉开了副驾驶车门。 “好的,他会的。”池匪替谢也回答。 她格外着急,生怕谁会反悔一样,迅速爬进了副驾,系好安全带,指着前方,“我们回家啦。” 是清醒的池匪不会用的语调,他有没有得到过这种对待。 平驰原从记忆里找,当他终于找到类似的时刻,他发现车已经开走了,池匪又没有同他道再见。 池匪虽然醉了,仍旧努力辨别是不是回家的方向,逃离了靡乱的宴会,池匪惊觉整座城市都沉睡了。 安静的环境让人卸下防备,从而轻易和后视镜里谢也的视线交汇。 池匪今天讨厌看到他的眼睛,谢也好像想问她,但醉酒的池匪不能给他答案。 本能驱使着池匪伸出手指盖住他的双眼。 街道空无一人,池匪听到剧烈的心跳声。 “怎么?”谢也没有阻止,“打算跟我一起死?” “好啊。”池匪不安分,傲慢都带些酒气,答得利落。 明明知道把手拿开又会看到,她还是凑近,挪开一丝,流光溢彩从她手指缝隙流出,似乎抓住了光。 就一眼,池匪突然收回手。 并不是害怕。 她直白大胆地盯着谢也看了好一会儿才去遮自己的眼睛,“我才不跟你死在一起呢。” 你去谈正常一点的恋爱,她要嫁给平驰原的。 这才合理,这是既定的路,施渡是这样教她的。 她会作为谢也的姐姐参加他的婚礼,在他往后的人生里,提起池匪,缀词也只会是一个。 池匪好认真,“我要活的比你久。”她对着车内镜整理头发,很好,妆没有花。 “你才不配。”她自然自语。 池匪对着镜子发呆,她眼下有颗痣,兀自喃喃道:“我要不要把痣点掉。” 池匪并不是在征求谢也的意见,他还是说:“不用。” “为什么?” 谢也不厌其烦地与一个醉鬼交谈,“我喜欢。” 谢也偶尔会吻这颗痣,做的狠了往往会有泪水滑过,他喜欢看池匪哭。 “我不喜欢。”算命的说面相不好,克夫。 是不是有所求了,才急切赋予事物本不该有的意义。 “你怎么不问为什么要点?” 今晚池匪有很多出格的行为,从叫他来接,到坦然在旁人面前承认他们的关系,到现在毫无营养的对话,以前都没有过。 但谢也一直迁就池匪,喝醉了比平常乖的多,比回国那晚见到他就脱衣服还要乖。 像一头佯装顺从的猎物。 “为什么?” 池匪转而看向谢也,这次她不再遮住双眼,五指张开轻轻捏着他的下颔。 城市不是完全沉睡,耀满前路的霓虹闪烁,流水潺潺,还有呼啸的风。 他们一同见证,这句送给爱人的祝福,那句在菩萨像下的祈愿。 “为了我爱人能长命百岁。” 你我同类 轮胎与地面碰撞出一声刺耳的警铃。 池匪差点被甩飞,酒醒了大半,不过脑子仍然分辨不清状况。 昏黄灯光照她眉她睫,捏着他下颔的手因为刹车的缘故又覆上了谢也的脖颈。 这次反倒没用力,她看着也像是想起来了,给谢也揉揉,满脸谄媚。 不乖了。 “这么爱他。” 池匪的漂亮脸蛋谢也看腻了,他的疑问总作陈述,而池匪当然要爱她的未婚夫。 车没有熄火,池匪一脚油门就能撞破围栏送谢也进穿城的江水里。 不过太早了,还不是时候。 趁这会儿清醒,池匪,你别疯过头。 “当然啦。”池匪说:“平驰原向我求婚了。” 她是要比他早结婚,池匪喜欢在无用的事情上较劲,至于是不是事实,谢也又不在现场,他还能读心不成。 明晃晃的挑衅谢也不可能听不出来,弄清是否真的醉酒何其容易,不过眼下更是他们的舒适区。 那晚也是这样,时机、场合都不合适,池匪莽撞诱他做爱,但在朝阳升起的同时他们默契选择沉默。 疯狂做爱之后在餐桌上若无其事是他们擅长的事。 “那提前祝你新婚快乐。”如果不是谢也拽住她收回的手,好让它离不开他的脖颈,池匪真的觉得他无所谓。 池匪自然没忘记她做了什么,也没给他掐死,用不着提醒,这么斤斤计较。 可他下句话池匪不大能受住,“用不用我帮你选婚纱,姐。” 池匪好像有点理解表白前喝酒的人了,成或不成,都可以是情绪宣泄的借口。 她发现自己还挺喜欢谢也叫她姐姐。 “你觉得我穿哪种婚纱好看?” “你穿什么都好看。”谢也松开了她,然后给了池匪一个她没有设想过的回答,虽然池匪赞同他的评价。 他应该挤兑她几句,或者让她哑口无言。池匪忽然想问谢也,有没有答应江引鹤的告白。 怎么?找到真爱就放弃报复她了,是想像谢春之一样,与婚后的她偷情做小三。 他怎么性情大变了。 “池匪——” 池匪打断了谢也的话。 池匪抚摸他的脸颊,那双弹钢琴的手奏着无名的曲调,柔和了风,面前的女人让冷清的街道鲜活明亮起来。 如果她也是这个年纪就好了,二十一的时候,她做了什么,池匪努力回想。 “谢也。”池匪轻声叫他,只是她点点头,又垂下眼眸摇了摇头,谢也就在她莫名奇妙的举动中等待。 似乎她接下来的话语就是审判,也沾上她的酒气醉了吗。 哦,想起来了。 她只做了一件事,她勾引了谢也。 祝福带着真心就好,空无一人的街道池匪对他说:“谢也,毕业快乐。” 我没有过,所以想送给你,当作这场报复的赔礼,因为我不打准备收手了。 将计就计到如今,谢也你也要一样,别忘记痛苦的原因。 谢春之去世那天,施渡亲自去见了她。从施渡和池故渊的争吵,以及她私下的调查中,池匪零碎拼凑出了谢春之悲惨结局的全貌。 池匪那时还小,觉得谢春之的死也有她一份,她去求菩萨。池匪愧疚,说了好多对不起,希望她快点好起来。 可能她拜错了,是施渡经常去的寺庙,不灵。 但当池故渊把谢也接回家,池匪想,她已经将这辈子的对不起都道光了。 出国前,池匪又去了一次,诅咒她和谢也都不得好死。 你我同类,绝非良善。 喂他 有了经验,亲吻就变得熟练。因为醉酒,行为顺理成章。 池匪温柔捧着谢也脸颊,借月色照拂,在他消化那短短四个字的时候,吻了上去。 给他的,谢也全盘接受。他的回吻如此自然,像进行千百次练习,只为当下。 池匪难辨别与之前吻的不同,顺着他从上往下最后攥紧谢也胸前布料。 池匪更用力去索取,她不需要占上风,在谢也侵入她口舌时池匪就明白,她的报复计划并不是停在原地,他那天的吻也不是一时兴起。 除非,谢也施予的温柔也是想让她爱上他。 她只是想弄清楚他携带的香水味,是不是她的钟爱。 池匪缺氧了,她去解安全带,唇舌分离的一瞬,不足以喘息,又重新卷入浪潮。 “你今天去找我了。” 所以她的仓皇逃窜有没有被他撞破。 池匪直直盯着谢也,他终得见她眼中映的皎洁明月。 池匪盈满了轻快的笑意,“你发现了啊。” 能让他误会,总归是她的目的。谢也那么期待她的回答,池匪觉得此刻陷入窘境的不该是她。 “那我们继续吧,谢也。” 回国那晚,她假意拒绝的,他想看的,我们继续吧。 她微凉手指轻点了点谢也鼻尖,如同恋人般亲昵。 吻花的红唇,衬着浓墨黑裙。胸脯袒露一半,雪白之上有他留下的红痕。 池匪斜靠着座椅,醉态和情欲一览无余,不用他哄骗,即使谢也叫停,她也不会听。 内裤褪至膝弯,是池匪揉开,给他看早就流出的淫水,才落至黑面红底的高跟处。 吻他,还是见到就动了情。 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和她眼角的生理性眼泪一样。 狭小空间阻碍风情卖弄,但池匪撑着车身抬高腰臀朝向他,酒气与香水都盖不住淫水味道。 你想看的,给你了。 池匪仅仅是盯着谢也唇上花出界的口红,细密的轻吟就随着急切喘息涌出来了。她这点最好,湿的快。而她并未探进,揉着一点到了一回,底下的穴吐出淫液。可她喘着呼吸,迟迟不肯睁眼,靠软在座椅上好像又到了一次。 许久没被他看过,池匪也兴奋到极致。但不应该在餍足之后,久违溢满羞耻感。 有没有忘记他是你的谁,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就是你们的诅咒,死后都抹不去的印记。 池匪将情绪抛之脑后,终于往下探寻勾起一丝淫液,也不是给他看的。 池匪搅进他唇舌里,喂给谢也。 她碰口中的腔壁与湿润的舌,只是她的谢也顺从地舔舐,裹着指尖的黏液换成他。 原来他真喜欢。 池匪转而抽出,自己舔了一下,看着前方,又道,“我们回家啦。” 至于她的表演是否完美。 你看,过分疾驰的车,和座上湿透的她,以及硬了的他。 疲惫的身体完全由酒精支配了,池匪昏昏欲睡,只在后背抵上浴室瓷砖,他插进前,叮嘱谢也要戴套。 谢也握着池匪的手让她亲自确认,“姐,结婚了也弄给我看,好不好?” 嫉妒 池匪起了大早,别墅里晃悠三个来回,天才泛起鱼肚白。 醒来时池匪看到了不该看的,碰了不该碰的。 谢也在她床上。 以为又是幻觉,刚触到,惊呼卡在喉头,衣服也来不及穿,蹑手蹑脚就跑。 他们昨晚同床共枕,幸好没有同被而眠。 池匪三岁都自己睡了,施渡给她买毛绒玩具哄睡,池匪不要,她的小窝干净整洁,习惯保持到现在。 这一睁眼,巨型人偶侧躺她身旁,活的,不是梦。 多么恐怖的事。 是觉得谢也的反应超出所料,她临时起意? 太急于求成了,要留下也是谢也先开口。 池匪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谢也问她好不好。 那结婚了他做她的情人,好不好? 都不用问,池匪的回答一定是好。 池匪晃的腿疼,又坐不住,索性打了个鸡蛋。性爱是一件消耗体力的事,何况昨天充饥的只有酒。 但一想,这是她家,她也不能把谢也赶走,他早没家了。 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池匪决定承担起姐姐的责任,多做了份。 虽然卖相不好,糊了大半,荷包蛋成了煎蛋。重在心意,能吃就行,他凭什么挑剔。 池匪欢喜转身,展开的笑骤冷,手一抖,低骂了句。 他走路怎么没声。 谢也是不是又长高了,她准备的睡衣不太合身,让他胸前凌乱的抓痕正对着池匪。 有点刻意,他也咬她了不是。池匪照镜子正纳闷谢也这次蛮乖,转眼瞧见腰上牙齿印,凶得很,都见血了。 视线往下,怪不得,他光着脚,池匪忘记买拖鞋。 “吃饭。”池匪绕过谢也,叫他过来。 谢也的目光总有种信号,难道昨晚真有祈求他留下。 一男一女,端坐长桌两侧,扮演亲情戏码。 面前煎蛋惨不忍睹,黑里透着黄,谢也就笑,“厨艺不错。” “谢谢夸奖。”池匪点头赞同,就看见他叉子上焦糊的蛋。 也不吃,就玩。 “给他做过吗?” 意有所指,池匪脱口而出,“当然了,他是第一个。” 然后池匪眼睁睁看着谢也把她的劳动成果扔进垃圾桶,顿时火冒三丈,浪费粮食可耻。 有其父必有其子。 池匪给池故渊炫耀她的幼儿园奖状,他瞧一眼吩咐人扔掉,断了池匪要奖励的念头。 池故渊都不用教,谢也便继承了他的劣根性。 “不吃就滚。” 可能她表情严肃太夸张,谢也站起来拿走池匪那份。 “吃。” 谢也尝了口,皱眉,“看来他对你太溺爱了。” 呦,平驰原爱惨她。 “怎样,你这个姐夫好不好?” “确实不错。” 池匪监督他吃完,非常满意。 “他昨晚来电话问你。” “你接了?”池匪下意识去摸,空的,她走得急忘拿手机。 谢也抱臂,不再吃,“我说你已经睡了。” 池匪的手机从谢也口袋里拿出来,猜他是否偷看过,毕竟和别墅门一个密码。 “我问他六年前什么意思?” 搁这等着她呢。 猜不猜的彻底不重要,池匪了解平驰原,他很少撒谎,昨天他的表情就不太对。 果然。 “你六年前就知道我了。”谢也一语定论,仿佛他说的就是答案。 对,如何,不仅知道你,还去看了十四岁的你。 池匪没说出口,来自平驰原的电话打断她。 而谢也说:“他说你很爱我这个弟弟。” 不太妙,跟平驰原的口吻太相像。 她昨晚表演那么久,成了无用功。 “你猜我回了什么?” 无非说她是装的,“什么?” 池匪被他带偏,正中下怀。 谢也看着池匪,“我说我嫉妒他。” 树影摇曳,正晃他灼灼目光中,池匪心脏狂跳。 第二次了。 一定是醉酒,她还没醒,是梦中梦,才有这么多幻觉幻听。 池匪不合时宜想起,昏暗月色下谢也的睡颜,大概是极美的梦,他们距离过于近,所以池匪注意到他带着浅浅的笑。 太想知道是什么令他如此舒心,池匪触碰了他的美梦,她好学来用于骗他。 “因为他抢了我的姐姐。” 她忘关窗了吗。 穿堂风吹乱一切,他的黑发同树影舞得张狂。 被将军了 嫉妒鬼哦。 平驰原妒忌你多点吧。 现在承认是他姐姐? 池匪冷静下来,对上谢也似笑非笑。 不好,上当了。 谢也得到想要的,把她那聒噪手机关机,“你想听我说这个。” 对哦,这是池匪的目的,如此轻易达到。 “你嫉妒。”宿醉令思维变慢,不然池匪怎会口不择言,“是因为喜欢我?” 谢也闻言看她。 池匪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也愚笨,她很会藏,但都明白写在表情里。 如果照镜子,池匪会懊恼演技没发挥好。 池匪不大能读懂谢也情绪,他们都睡过多少次了,说句喜不喜欢有那么难吗。 就算谢也说喜欢,她也会当做弟弟对姐姐的喜欢,当做亲情,这话题就这么过去了。 喜欢才嫉妒,她的逻辑没有任何问题。 被他盯着,池匪突然没抵抗力,也给自己找台阶,“不喜欢和我做爱吗?” 你看,说起爱她多游刃有余。反观谢也,池匪想,沉默总比虚张声势强。 池匪目送谢也上楼,他前脚刚走,池匪就翻开手机,未接记录稳稳当当停在屏幕界面。 而接通的一次,只有五秒。 根本没有所谓的对话。 被将军了。 池匪抽空回平驰原信息,管他说了什么,反正见面打起来的又不是她。最好头破血流,她坐享其成。 婚不用结,仇也得报。 这一想,池匪笑出声,忘了他还在。 “我只是说你睡了。” 冷不丁一声,池匪抬头,谢也站在楼梯拐角,垂眸,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是想等她开口,问他撒谎的原因。池匪才不遂他愿,“你该走了。” 谢也没有其他选择,因为池匪贴心帮他开门,屋外日头亮得刺眼,诱他往光里去。 可谢也偏偏在钢琴影儿处站定,上面有道裂痕,池匪拿刀砍的时候还不知道是谢也给她的。 池匪注意到,“下次别送了,我不喜欢。” “真不喜欢?”谢也摸着裂痕,“是不喜欢我送的。” 怎么又绕到喜不喜欢上。 池匪懒得答,心说赶紧滚。 当谢也走近了,池匪又盯着他,她选的衣服多么合身,主要还是人好看,谁管皮囊下他的真心。 “不喜欢还给他弹。” 池匪恍然,“你吃醋”都挂在嘴边,又咽下。 平驰原是要求,池匪都搪塞过去了,她还能吃亏啊? 池匪不打算解释,只说,“下次弹给你听。” 她随意承诺,谢也就收着,丢给池匪句“喜欢”。 莫名其妙。 半晌,池匪弄明白意思。 他回答的是第一个问题还是第二个问题? 方才他们挨得近,池匪闻到谢也身上洗发水的味道。 谢也用她的,这很正常,他们做着做着就一起洗了。 不过,今天谢也用了她的牙刷。 池匪清楚记得洗漱完她放的位置,眼下却挪了地儿,正放变成倒放。 自以为是提醒池匪,谢也里里外外都是她喜欢的味道了。 太糟糕,棋差一招。 池匪皱眉,毫不犹豫把牙刷扔进垃圾桶。床上用品也全部换新,她本来想睡回笼觉,但总不可避免想到谢也,想到他的睡颜,他和她同样的味道。 恐怕夜晚留下也是谢也自作主张。 他安的什么心。 烂俗桥段 池匪心里闷,翻翻日期更乱,烦就解决问题。毕竟她回来是要寻找答案,不是为了理还乱。 她最近有些放肆,施渡给了池匪过多自由,换来自由的价码,池匪没有考虑过。暴风雨来临前,得借喘息的片刻去做一些事。 找谢也的路上有意外,红绿灯口一串三,车屁股被人撞了。 主驾飘出几缕乌墨发丝,风落显出发后素白面容,女人满脸写着这很贵你赔不起。车主默默往回倒,又碰到追他尾那位,惹不起躲得起。 池匪其实都没看他,总要装装样子,她刷池故渊的卡,日后好给他交代。 绿灯亮瞬间池匪朝他摆手,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池匪不关心什么限量款,再买就是,误了正事才叫遭。 只是车好像追着她来的,甩都甩不掉。她遵纪守法好公民,哪来仇家,有也是池故渊种的果。 池匪放慢速度。 那你撞呗。 如果她真出事,谢也会不会流礼貌性眼泪。池匪想好烂俗桥段,车在拐弯处逃走,多可惜。 更可惜的是池匪没找到谢也,反而碰到下班的蒋煜,被迫听他哭诉。 池匪盯着美味可口的蛋,又看看梨花带雨的蒋煜,白瞎她刚做的头发。 “帮你出谋划策?” 蒋煜坚持自我,“我要靠自己。” 池匪把蛋放一边,叫了份甜品,“没办法,他们是高中同学,近水楼台先得月。” 好像她离月比较近,身体更近。 “我当然知道。”蒋煜跟喝了似,泪一抹,开始讲他的感情发家史。从他们初见,到江引鹤近况,没完没了。 嗡嗡声长耳朵上,池匪早查得一清二楚,“那你加油。” 蒋煜后知后觉,“你怎么知道他们是高中同学?” 这口蛋糕喂不到嘴里了,是啊,她怎么知道。 池匪懒得思考理由,干脆坦白。 她刚要说,蒋煜敲定,“平驰原这个碎嘴,还敢让我替他保密!” “秘密?”池匪喜欢跟蒋煜聊天,不用带脑子,“说来听听。” 蛋糕终于尝到,甜腻草莓味,齁得池匪差点以为自己听错蒋煜的后半句。 那天之后对于池匪的敷衍回复平驰原没再追问,原来是有秘密,难道终于明白她不是他的良人。 “就是……”蒋煜及时刹车,眼珠子转一圈,“你现在不在家,找我干嘛?” 池匪欣赏美甲,她在家才奇怪好吧,“想你了呗。” 疑惑从池匪黑色美甲到蒋煜圆瞪眼珠,“你们冷战还没结束?” 还是平驰原没告诉他,这也是秘密,要给池匪惊喜。 惊喜变惊吓。 池匪风风火火来,一阵风似走了。作为谢礼,这顿她请。 人生嘛,问题连问题,活的就是个顺其自然,池匪更无所谓,爱活不活。 天晓得结婚的是她,唯独她蒙在鼓里,说明有她没她没差,婚礼当天她缺席平驰原也能对着空气拜三拜。 木偶尚且需要牵线,池匪直接放养。 讨论她的人生大事不是在奢华场所而是在她家,那场面,池匪挺想看,谢也应该也在。 她的弟弟就是平驰原的弟弟。 “一家人”三个字在舌尖滚,池匪在导航输入地址。 谢也和平驰原之间,池匪选择了江引鹤。 你们像 危机感? 池匪承认,得知江引鹤告白后,她背地里调查的举动有点可笑。 但她是为了谢也的幸福,情人间久而久之会有危机感,他们算欲望男女。 也不,舔舐彼此伤口享受高潮迭起的快感。 对于江引鹤,报告上两三页纸是池匪的全部了解。没有池匪的话,他们在一起非常般配。 她怎么忘问蒋煜,那天谢也答应了没有。 江引鹤父母在市中心盘了家店面卖甜品,池匪坐在店中心那桌烦。 等池匪注意到面前的女孩,将她和照片里的人重迭。 水灵灵的漂亮。 江引鹤问她,“你是谢也的姐姐吗?” 池匪坐直了,指着自己,“我?” 她的脸上写着身份介绍吗。 “他是谁?” 江引鹤看着池匪性格挺好,就说,“谢也提起过他有个姐姐,没想到这么好看。” 这话池匪爱听,她打算清场的,顿了顿,说要把店里的各打包一份。 江引鹤笑,“你吃不完的。”送了池匪店里的热卖品。 池匪接过,“他给你看过我照片?” 网上搜池故渊能顺带搜出来她的照片,反正谢也是不会拍。 “我猜的。” 池匪就差问出来,怎么猜的。 有客人进来,江引鹤走前说:“你们很像呀。” 这一瞬,将她带到漫天大雪里,她看到面前相拥的两人。身穿黑大衣的女人转过来,和她滚落的泪。 池匪猛地站起,屋外还是烈日当头。 江引鹤以为池匪要走,抿了抿唇,还是问,“是谢也让你来道歉的吗?” 她清楚谢也对她没意思,做了才不会有遗憾。虽然谢也明确拒绝,但他突然离开,这和他平日里的作风不像。 池匪没有辩解 。 好多年了,池匪第一次有实感,关于她和谢也身份的实感。 他们站在一起,他们交谈,他们哭着笑着,竟然能够看出对方的影子。 从小到大,她听过许多遍,与施渡像,与池故渊像。可与谢也像,话就变了味儿。 池匪烦得把蛋糕一口气闷了。 烦的还有谢也。 他无感生意场的事,尤其和池故渊有关的。 只是今天,来的是平驰原,还有他父母,叫什么来着,谢也忘了。 谢也本以为主角姗姗来迟,却没料到两三笔带过,剩下无聊的交易。 唯有平驰原幻想他的童话故事。 他承诺给池匪的婚礼,集齐了所有庸俗场面,还有婚后誓言。 承诺这种廉价玩意儿,连平父和池故渊的交易都需要签字画押。 你的喜欢值多少钱,有他了解池匪吗。 谢也想告诉平驰原别白费心思了,池匪闻见蛋糕就吐,管它哪个档次的奶油,吃也只吃最芯里的一块。也有例外,她难受的时候会选择特别讨厌的草莓味,将奶油一吞而净,然后去厕所吐,挑剔得很,又爱折腾。 养尊处优的大小姐,非要尝尝苦,才明白金丝牢笼是她该待的地方。 池匪皮肤也娇嫩,他半分力收着打下去就见红。 舍不得吗?不是。 池匪第一晚便披露了动机,蛮好猜,活了二十多年,突然有个陌生人出现,不仅要跟你分家产,还让你变成这个家里最可有可无的人,恨不恨。 瞎了,残了,只要还叫池匪,能成为池故渊交换的筹码,她就有能榨干的价值。 报复方式很多,池匪挑选了愚蠢的那种,她认为勾引谢也就是报复。 报复池故渊还是他? 原来聚光灯下光鲜亮丽的人,到头来也是两手空空,一无所有。 他们的相见充满意外,谢也对池匪没有过多感情,道德的耻在他这里是死局。 哪怕有,谢春之死的那天,也消失的无隐无踪。 如此简单如此容易猜。 他便陪她玩。 池匪想听哪些,谢也说给她。什么能让她感觉目的达到,他就说哪些。 因为池匪会开心。 既然她想要的话,给她好了吧。 也许池匪对他们的肉体关系腻了,她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几百个日夜,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偶尔会出现,接着再消失,两个月,三个月,谢也见到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可以去找,而谢也凭什么找一个本该和他毫不相干的人呢。 说不定池匪也对此厌烦。 平驰原叽叽喳喳的,谢也抬腿离开。 平父脸色铁青,但池故渊在这,也没拦,意思是:你废话太多,我儿子懒得听,有意见? 池故渊的想法跟谢也没半分关系,他收到池匪的信息。 言简意赅,回家。 至于谢也为什么听话,大概是那晚的后遗症。 池匪叫他来接,又同他讲自己多爱平驰原,又在温水浇遍她情欲的脸庞时恳求。 谢也想他不是心软,是同情。 因为池匪哭着说:“陪陪我吧。” 她即将包装精美,从一个笼子到另一座空房。 那就陪陪她,毕竟她醒来也会忘记他们的对话。 他得依着她,否则池匪又要语出惊人祝他快乐。 罔论快乐。 可池匪重新回到他身边后变了很多,曾经避之不及的词语,池匪说好多遍。 又或是他只提了一次,眼下池匪便满足他。 窗帘没拉,是池匪依赖的黑。 他带来的光擅自惊扰,即使谢也不了解,他也知道曲子的名字。 梦中的婚礼。 如果谢也开口,依然是那句“这么爱他”。 但他关上门,防止屋里淫乱的气息逃走。 说着不喜欢却玩得这么尽兴,果然是讨厌他送的。 太简单,池匪闭着眼都能弹完,以至于她有心思想别的事。 可能碍于她新做的美甲,可能是玩具没电了。 总之,池匪弹错了。 你用力点 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 “用力。”池匪说。 他的手收紧,往里嵌入几分,触到筋骨,由于窒息心跳变剧烈。 谢也还是收着力,池匪大可从逃出的间隙呼吸,她偏不,指腹下的脉搏变慢,心脏倒晃得厉害,震得池匪视线颤动。 每跳一下,眼前就跟着闪黑。索性什么也不盯着,任其涣散,剩耳边他的呼吸,比她心要快一点的呼吸。 池匪本想取出穴里震动棒,手停在尾端边缘不动了,她也想跟着抽插,但她顾着憋气,没空管其他。 池匪脖子多白皮肤多娇嫩,大过谢也手掌的红痕很快浮现,像是另一双手从后面同谢也合力掐着她。 缺氧窒息的脸庞,认命般紧闭的双眼,因本能微张的嘴。 不久前谢也被池匪这样对待,纤细的手非要控制他的心跳。车内后视镜照出谢也充血的眼,只有他看得见,池匪与他一样。 她嘴边的笑那么放肆,连表情都懒得管理,来索他命。池匪太兴奋,可能忘了她的软肉如何吸他。 不至于把谢也搞射,是谢也突然意识到杀死他能让池匪那么快乐,那一刻,他甚至比池匪还爽。 眼下没有爽感。 谢也力气不及之前,他早有预感这个女人会憋气。 谢也朝她下巴拍了一下。 牙齿上下碰撞,池匪被迫停止,本能令她大口呼吸,又太急促,一口气没缓上,弯腰咳喘起来。 池匪咳了没几下,转头,皱眉,眼尾还带滴泪,“你有病。” 可能是可能,她更讨厌谢也。 “我手疼。”谢也长腿一迈就把池匪挤下去了,震动棒也被池匪挤掉,滚落他和她两脚之间。 淫渍还没得及沾在地板,又被谢也踢走了,他们同时看向的却是谱架上有心人放的避孕套。 池匪是想收走,现在没有心思,她注意到谢也的反应。 那你也弄给我看。池匪要说,但她动作比脑子快。她熟练撕开,准备解谢也皮带,发现人早解开了,双腿敞开。 打算让她自己跨上去呢。 简单。 池匪不与他面对面,扶着琴键,角度不太好往里送,这种事情上谢也特别喜欢帮她。 随着嗡一声噪音污染,吞完整根,弄得池匪叫比噪音还响。 既然都这个姿势了,谢也推高池匪穿的那层薄料,又给一掌,让乳摇曳,毕竟之后他是没办法顾及到,“再弹一次吧,姐。” 给你弹大悲咒,日后好超度。 谢也箍紧腰身池匪动不了,也蹭不了,充盈感折磨池匪。 她觉得谢也疯了,她也是,池匪竟然听话地弹。 当然,当然,第一音就错了,错误的开始要如何继续下去。 池匪没办法不分心给握她腰上谢也的手掌,猝不及防托着她开始往里抽插,玩开的阴唇暴在空气,浸着凉意。 池匪实在狼狈,两手收不得也放不得,谢也重新握住她易折的颈,紧紧贴于先前的红痕,与致命的心跳落吻。 于是双手找到了目的地,池匪扒着谢也手臂。 “不是要我用力?” “……”她装装样子。 穴里的那根操得她前面也有痒,池匪瞥见没电的玩具,脖子上力道加重,这想法更明显,她想让谢也帮她揉。 池匪还没开口,指腹覆上去,薄茧磨搓着蒂。 谢也也知道她这样更爽。 脊背绷得更直,弯不成月,是一把刀,如果谢也靠近,会把他切粉碎。 再弹不下去了。 已经错轨的路就不要再管了,再错的路也会有终点,因为池匪似乎看到远处归正的交叉口。 可是太远。 池匪已无法呼吸,而下面是怎样?管它是什么样。 最好死于一场性爱,上下同时吐着白沫,可池匪清楚有人会托她到向往的天堂。 终于能喘息的时候谢也靠过来,伏在池匪颈窝,粗喘的呼吸搞得池匪后背痒。 他现在开始装乖,池匪不需要小狗,那谢也是个什么东西。 池匪眼睛都不想睁,无意识抬起手,连带谢也的。 “还没结束。”谢也问。 他其实压根不关心弹不弹,池匪跟他相反,坚持有始有终。 “你不听了?” 池匪没有忽略掉主语,“你”就是谢也,是给他的。 池匪困了,懒得等谢也的回答。 好就好在简单,池匪窝在他怀里,抽事后烟一样。 是否又过于简单,让她也侧头轻轻贴着谢也,而更轻易让呼吸声钻进耳朵。 准确无误演奏注定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的礼乐。 楼上楼下 怪天气,突降暴雨。 池匪又没办法让谢也滚了,可她乏困,锁了浴室,忘记锁门,极美的心情看到床上的谢也落到底。 “床单都被你弄脏了。” 她现在立马要睡,他连头发都没擦干。 怎么窗外降雨她这里也要湿。 烦死了。 池匪攥劲把谢也拽起来,比想象当中容易,她一个趔趄又被拽回来。 谢也罩住眼前的光,距离不近也不远,池匪刚好看见他眨眼时羽睫滴的细珠。 “你换洗发乳了?” 问题很重要吗,她睡觉才是大问题。池匪稍微仔细想,好像楼上楼下是不一样,上次后她把楼上惯用的换掉了。 但是,“这你也要管?” 刚刚抱着她睡得舒服,脑子糊涂了吧,弹也弹了,抱也抱了,还想得寸进尺。 臂上一滴水,池匪去看湿漉漉的头发,她眼疾手快,捞起浴巾盖谢也头上。 “自己擦。” 谢也是不可能擦的,池匪知道,单纯想避开他的眼睛,毕竟才中他圈套。 只是唇被咬住,是咬不是吻,捕食猎物,撕咬皮肉,疼得池匪就去打他。 池匪扬起一巴掌,雷鸣比它先响。 谢也捉住她手,另一只不安分挤在他们胸膛之间。 要磨出血味儿前换捉她的舌,舌没唇听话,躲来躲去,故意让他咬不到,傲慢侵略,成功惹烦谢也,不停捏掌控在领地的手。 一下一下,摩挲在掌心,捏得池匪又有些痒,突破口就这样被找到。 抓住了,缠住,吻住,刎住了。 雨也疯了,越来越大,要淹一层楼淹没脚下,要攀着他,要抱着她。 池匪也不清楚是怎么到浴室的洗漱台上,贴冷冰冰的瓷,吸收扑面而来自唇齿的热气。 太好亲了,池匪想,这么好亲是如何在她腰上咬下那么深的齿印。 而寻找真相要继续吻,那人却退出。 “亲上瘾了。” 谢也是不是忘记,他先挑拨的。 人不会跌入同一种陷阱两次,池匪看着谢也,她闻到了。 他身上味道与她不一样,他是她喜欢的,但她先变了。 池匪反问,“你没有?” 再心软她就不姓池。 池匪要从他怀里钻出来,忽然发觉不对劲,转身发现头发上沾的洗发乳液。 她才刚吹干,她要睡觉。 “你真的有病啊。” “你没有?” 池匪打算重新洗一遍就是,这三个字气得她挤了一手洗发乳往谢也身上抹,头发,浴袍,她能摸到的地方都是。 谢也被她逼得后退几步,池匪听见他啧了声。 叫什么叫,狗啊。 然后水就从头浇到底,空气里浓烈味道,一模一样包裹着他们。 水温还凉。 池匪把水温调高,这下换谢也烫了, 池匪比他快,不让他动,“我会感冒。” 池匪猜他记得那次,她难受了好久。 难得谢也愣神,池匪调更烫,“你滚下楼洗。” 楼下是什么,是大雨,楼上呢,是烫的吻。 谢也蛮欠的,“那你洗完我再洗。” “爱洗不洗。” 池匪抓起东西就往门口离开的人身上砸,这还没完,她把瓶瓶罐罐全倒掉冲马桶,洗完出来时眼白都没留给谢也。 谢也看她就要去往大雨里,“去哪儿?” 池匪礼貌微笑,“你管我?” 你以何种身份管我,是池匪的弟弟,还是情人。 然后池匪想,她刚才想替他擦头发,又是以什么身份,是姐姐,还是恋人。 如果他们年幼,她还能心安理得说服自己,怪就怪不懵懂的心,清楚写着你知道。 所以只是吻你,不仰头擦干你淋湿的发。 如何读你 她就往大雨里跑啊,留下淋湿的他,却不想要同他一样。 她要干净,要一尘不染了,她换掉洗发乳液,换掉熟知的味道,那是自初见便氲氤你们之间的味道,她换掉了习惯,接下来是不是要换掉你。 你们交尾,领地里都是你们的气味,仍抱有侥幸不想要世人发现,怎么可能。 你我同流合污,却妄图奔向世俗,奔向另一个人为你编织的童话世界,怎么可能。 她会在幻想故事里消耗殆尽。 谢也一直觉得池匪结不结婚和他们现状并不冲突,今天他忽然意识到,她突然换掉他们习惯的一切就能突然头也不回走掉。 平驰原为池匪打造的宫殿太华丽,谁也不能保证她会不会向往,谁也不了解她。 逃跑了又胆敢回来,拉他入局又准备离开。 那日黄昏是他配合池匪演戏,到今日都无法收手了,她却想要换一个主演,演阖家团圆。 他都没家了她还要幸福,那么腐烂,还妄图开出一朵莲。 怎么可能。 谢也坐在沙发上,手边池匪熟睡,他要把池匪弄醒,但她睡太熟,这么大的雷鸣都叫不醒她。 池匪睡相不好,刚巧露出腰上的齿印,淡了许多,他越来越看不惯外人搂她的腰了。那么细,弄断怎么办,又没人帮他照顾。 他在沙发上坐了好久,久到没有时间概念,最后也只是鼻尖亲吻长发,就当一起洗了,要你和我一样味道。 池匪吃过最多的苦就是爱情的苦,哪睡过这么小的沙发,还挤了两个人。 放着大床不睡,非跟她挤沙发。 池匪抬腿势必要将谢也踹地上,没踹,他故意挑里侧睡。 她大声踱步,她没办法不留意到打扫过的房间。 他今天必须滚。 池匪成功把谢也吵醒。 “醒了。”池匪不给他缓冲时间,指着门口,“那该滚了。” 谢也慢条斯理坐起来,还有空拢了浴袍,“我饿了。” 还要她做啊,出去有大把人伺候他。 池匪闭起耳朵,“滚。” 谢也拿出手机,池匪怕他真的叫人来,她哪里抢得过谢也,就像她无法先捉住他的舌。 池匪意识到这是个无聊游戏的时候,正跪坐在谢也腿上。 还好他没硬,池匪爬起来,继续让他滚。 而门铃响,池匪皱眉,难不成他比她先醒啊,反正她也饿了。 池匪去看,屏幕上出现平驰原的脸,头疼,肯定是施渡告诉他的地址。 池匪犹豫要不要让他进来,有人先她一步,池匪及时阻止。 “不是让我滚?” 池匪也说不清,“你上楼。” “你怕他发现。” 发现你们不纯洁关系,发现绿帽早戴在头上。 “怕你口不择言。” 池故渊和施渡面前她都没怕,会怕他啊,池匪只是不想让他们见面,具体来说是不想让谢也见平驰原。 “我之前演的不好?” 演得太好了,毫无演技。 池匪想起经过,“还要表扬?你三岁小孩啊。” 那小孩凑过来,池匪下意识挡唇,咫尺间看见得逞的笑,他视线落在脖颈,红痕当然在,还很明显。 “你还是先换件衣服。”然后他似乎想到什么,“匪匪。” “……” 而门外的人见她第一句也是“匪匪”,折寿。 平驰原见到收拾妥当的池匪,他说婚期定了,什么时候去试婚纱。 池匪没应,给自己倒了杯水坐下。 楼上转了一圈,谢也停在一扇门前。 他尝试输入密码,一次就开。 她所有东西都是一个密码,丝毫没有防备心。两年前谢也对池匪的秘密不关心,从来没有偷窥她手机的意图,但现在他想看看这门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暴雨过后的天明净如洗,云彩都洗掉了,所以谢也看得清清楚楚。 画完成了,因为看画的人一眼看穿。 待过的地方他怎么不懂,他不懂的是池匪。 我该如何读你,给你接下来的反应。 谢也打电话给池匪,她接得慢可能是在和平驰原聊天。这都不重要,他有时间直到打通为止。 她就知道谢也不会乖乖听话,池匪挂断。 平驰原扫了眼屏幕,极好的视力告诉他是谢也,昨天坐在他对面的人,“你弟弟,怎么不接?” 你管我。昨晚能轻松说给谢也,对平驰原说不出口,她需要换上得体模样。 池匪硬着头皮接,刚通,对方截断她的话音。 “画是送给我的?” 他发现了。 来得及送出来得及销毁,可池匪什么也不做,静静摆放在那里,等待归属人闯入。 池匪都忘了想他是怎么知道密码的,脱口便是否定。 来人却将其步步紧逼,“是吗,我不介意当面问你。” 池匪表情严肃,平驰原能看出来她没有生气,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很少有事情让她犯难。 但是很快,她眉眼舒展。 “是。” 如她料想的,谢也该生气了。 爱与永生 可没有,甚至她的呼吸更强烈。 你紧张什么,池匪对自己说。 能够销毁掉却收藏至今,从十八岁到现在,远山里的人只剩下一个,你仍然在画,还是远山也把你困住。 池匪眉头又皱起,脸蛋跟着皱成苦巴巴的纸。 平驰原问她,“出事了?” 还有人在。 池匪反扣手机屏幕在桌上,“没有。” 虽然池匪想,事情走向告诉她不对,她错了,池匪想到另一种可能,很快否定。 “看起来你弟弟很黏你。” 平驰原想起昨天谢也乍然离场,他觉察力和视力太好,或者对方故意,他刚好看清是谁给谢也发的消息。 是他们之间亲缘和血缘的关系才让平驰原理智回笼,他竟然又在怀疑池匪。 “他黏我?”池匪听到天大的笑话,“我讨厌死他了。” 平驰原想纠正这句话,可他更想知道其他,“你不喜欢他?” “不喜欢。”池匪毫不犹豫,“你有这么大的弟弟你也不会喜欢。” “一点也不听话,烦人。” 平驰原的喜欢和池匪的不一样,至于假设,他有个远方的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弟,犯事了会来找他父亲帮忙擦屁股。 他对兄弟姊妹的概念仅限于此,但平驰原难得和池匪聊这么多,“大了,就管不住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于是有十秒沉默,足够喝完面前一杯水。 池匪无法察觉前后想法有多么混乱,可能是放下心,江引鹤是非常好的女孩,可能是被点醒一些非他不可的原因。短短几天,自相矛盾。 “我确实束手无策。”池匪说。 想靠近他理解他,做的全都是推开他抗拒他的事,除了性。 真的想谢也幸福余生,却又在意余生里会不会有她。 池匪在意太多,在意旁人的调笑,在意那一句“你们像呀”。 这都要归功于施渡,她睁开眼就获得掌声雷鸣,自然接受不了黯然退场。 金钱迎万难,偏偏她要的买不到。 你顾虑太多,怎么得到想要的答案。 付出那么大代价,鼓起勇气回来了却想法设法逃避。 觉得谢也能谈正常的恋爱就打算退缩,那不是池匪。 怎么说出口的都忘记,别忘了是那句话换来逃离的自由。又或许她也给自己洗脑,是在施渡和孟晚青的施压下才承认——“是的,我对谢也,我的弟弟,有出格的感情。” - 电话另一段,他或许在看数不清的画,或许在听女人的回答。 分不清,无所谓,感官里都是她。 池匪觉着是她掌握着这局,其实不然。 谢也就要记不得谢春之带给他的一切,面前的画又把他拉回去。 他记忆里的谢春之是苦命的女人,他们经常搬家,小时候谢也问过她为什么要躲起来。 谢春之说不是,我们在等人。 等的人一直没来。 谢也知道等的是从未谋面的“父亲”。 谢春之日夜思念,似乎生命里只剩这个男人了,孩子是他们爱情的见证品。无用、廉价、荒谬的爱,谢春之当成宝。池故渊的照片光明正大摆在抽屉里,谢也如何能装作不知。 他又如何不知道池匪是谁呢。 池故渊这样恶心的人,生的孩子却那样漂亮。 谢也对池匪的望见隔了很远,隔着一张张照片。 可笑的是谢春之也被一张纸困住,她期待自己的爱被证明,爱你却让你过得这么惨。 直到谢春之离世,谢也才发现他们不惨,金钱都被她锁进爱里了,拿钥匙的人迟迟不来有什么用。 把自己过得这么惨,能换来他一眼? 换到了。 当池故渊把谢也带进家,富丽堂皇都不进他的眼,他盯着池匪。 隔着玻璃瓷器,展柜里的娃娃,就这么赤裸裸站在你面前。 这就像是,我终于碰到你,也会拥有你。当时谢也没有拥有的想法。 他见到谢春之深爱的男人,哦,也就那样。 如果谢春之没有生下孩子,再阴暗点,生的是女孩,她会消失在池故渊的记忆里。之后谢也证实,池故渊确实记不得谢春之的样貌了。 餐桌上施渡叫他池也,他觉得有趣。 四个人,唯有池匪闷头吃饭,不给他一眼。 饭有那么好吃吗?谢也一口没动。 后来谢也发现,池匪是最不正常的一个。 吃饭也不是真吃,装乖。 他不同,讨厌的话他就不吃。 他埋在她的胸上,池匪给她戴套,抱歉道买小了。 池匪知道他是谁,正是知道,才要作歹。 那就帮她完成这场大戏,反正他已一无所有。 杀死国王和杀死公主哪个更容易,国王还会有很多孩子,公主只有一个。 池匪仅有的羞耻心,是他叫姐姐,她会夹得更紧。 没想到那时的山就这么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池匪挡在他面前。 因为平驰原的话谢也才猜测池匪六年前便知道他,现在看来还要早。 太早了,池匪。 画都掉色了。 池匪想看他生气,谢也明白,她的意图他都明白。 但是池匪没有从他口中得知他的过去,她也试图从一张纸了解他。 不可能。 谢春之把她的爱全倾注给一个人,费尽心思,讨点爱。 这样的人,往往下场只有一个。 爱终了,她也终,她的冢无一人记得。 池匪画得仔细,谢也能看见画里有他。 池匪也要讨点什么,恨呢,还是爱。 来赌她会不会永生。 你求我的 当真毫无对策吗? 没有挂断的电话,看似流露的真心话,池匪故意给谢也听。 她问出口,谢也也会认为这是勾引他上床的方式,总不能要她承认之前玩太花,现在搞脱了吧。 “匪匪?” 池匪回神,差点忘了他,“平驰原。” 平驰原看着池匪,可他并没有等到池匪的话语,反而等来了谢也。 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不该出现的人。 池匪觉得她的承受能力变强了,谢也天生是池故渊的孩子,如果说有哪点不随他,谢也的情绪从来是外露的。 就如他从楼梯往下走,丝毫不掩饰刚刚看到了池匪送的礼物,而谢也的回礼是无法忽视的目光。 池匪后悔没在他脸上咬一口,他穿着浴袍走过她身边,衣角蹭到她的腿。 谢也拉开池匪旁边的凳子坐下,把桌上半杯水喝了。 池匪白眼要翻出来,想到平驰原在,硬生生憋回去,桌底下狠踩谢也的脚。 “踩我干什么。” “你打扰到我们了。” “哦,你们继续。” 平驰原看姐弟俩吵架,努力消化眼前的情况,他不理解谢也为何在这里,池匪的地址还是施渡告诉他的,但谢也的行为写满了这是我家。 他更不理解的是楼上楼下这么近的距离还要打电话。 平驰原只能笑着朝池匪说:“你弟弟真的很黏你。” 谢也先答,用池匪醉酒的语气,“我们一直住一起,对吧,姐。”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分开的时间长。 “……是的。”池匪叹口气,她不能看平驰原了,也不是心虚,是他再不走谢也就要全说出来,因为两家利益关系,平驰原甚至不能悔婚,还要和她表演相敬如宾。 平驰原敏锐嗅到一丝不对劲,他不敢追问,他逃避了。 “匪匪,我改天再来。” 离开前他回头望池匪,同时看着池匪的还有谢也,他想说让池匪送送他,可是一旦说了,他似乎就输了什么。 池匪乖巧点头,终于能送走平驰原。 定制婚纱简直麻烦,要独一无二,又要意义鲜明。 谢也看她如释重负的模样,“你打算一直瞒着他。” 这话问的,圈子里多少合约夫妻各玩各,她怎么不可以。 “他是我的未婚夫,你管太多了。” 池匪背对谢也,她没有看见听到这句话谢也皱的眉。 “那你瞒了我多少?” 池匪这才回头,“你不是都看见了。” “没有了吗,你的秘密很多。”谢也倚靠桌边,双手抱臂,池匪看过去恍惚看到回国的那晚,其实他没变,这段扭曲的关系里变的是她。 他也不是被她抛弃的,他讨人厌的嘴巴里根本说不出可怜的话,“是不是还有你喜欢你弟弟。” 不是你喜欢我,是喜欢你的弟弟。 多妙啊。 就好像他从来不把自己当池匪的弟弟一样。 她是池匪,见招拆招,“当然喜欢。” 池匪走过去,不必仰头就对上他的眼睛,“你不喜欢我这个姐姐?” 明显把谢也问住了,上次他也避而不答这个问题。 视线往下移,稳准狠吻上他的喉结,池匪能感到谢也顿了一瞬,而后她的吻便成了咬,回击昨晚。 铆足了劲,让他整天咬她。 池匪咬到牙酸,觉得差不多,坏心思帮他整理浴袍。 “那你昨晚为什么抱着我?” 谢也以为池匪又语出惊人,却是泄气的皮球,哪有半点杀伤力。 “上次都抱了,这次怎么不行。” 反正他不能接受落差,至于理由,没有,就是不能。 哪些真哪些假,双方各执一词。 他们都有说爱的眼睛,又怎样,这里的人谁不擅长虚伪的爱。 换以前池匪懒得同他进行毫无营养的争辩,可她没话说了。 “上次为什么抱我。” 谢也面不改色,“你求我的。” 断片好折磨人哦,池匪决定以后滴酒不沾。 池匪的画是准备让谢也发怒,眼下看来他更喜欢无聊的对话。她其实一点不了解谢也,可他的资料池匪看过许多遍,都会背了。 可能这才是池匪不敢轻易同他认真谈爱的原因。 “你说是就是呗。” 池匪多狡黠,连斥他撒谎都拐弯抹角。 他也不确定是池匪的所求让他留下,还是其他。 他唯一清楚的是与她第一眼的惊艳,漂亮脸蛋之下的呢。 他同情池匪,这样的环境里池匪能长大与他相见已经很好了,那同情后藏着的心疼不愿意说,得知池匪回国立马去找的动机也选择性遗忘。 他对池匪来说是恨,是刺激,池匪对他自然就不能算爱。 若要问理由,也没有。 但是倘若池匪要从他这里讨点什么,他乐意给。 因为池匪会开心。 如果的事 眼下的池匪有些落寞。 这很奇怪,谢也是懒得观察的那种人,猜测旁人的心思甚为麻烦,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成为“池也”之前便是如此。 注视池匪过于认真了,他不合时宜想到雪融夜的拥抱,明明是池匪安慰他,谢也却从她脸上看到一丝痛苦的神情。 那个时候他们称得上陌生,池匪试图帮他擦泪,其实他根本没有哭。 而拥有更亲密肉体关系后,谢也倒弄不清池匪失落的原因,他宁愿池匪再为他落一滴虚假的泪。 他突然开始思考,刚刚哪句话说错了。 “如果我说不是。” 不是你求我,是我的私心。 “我又没喝醉,我知道有没有。” 池匪眼底的乌云并未散开,看来不是这句话。 主动权又回到池匪手里,池匪腻了。 倘若继续试探,又要绕到喜不喜欢的伪命题上,没有意义。 即使哪次对方说了真话,另一个也不会信,他们讲过太多遍狼来了。 情爱烂俗至极,就像蒋煜说她,钱太多了才会爱得死去活来,彼时她正跟平驰原闹脾气,给枯燥的恋爱增添点波澜。 池匪不爱平驰原,巧便巧在赶到了她知道池故渊有个私生子的时间段。 池匪意识到家里没有她的位置了,她是可以被放弃的,夺走一切的是谢也,恰好平驰原能给她许多爱。 对于谢也,池匪清楚他不是用来填满内心空虚的工具。 所以谢也莫名其妙温柔的语气,池匪难免想多,这不行。 池匪一声不吭,要出门前谢也叫住她,“去哪儿。” “去见施渡,你要跟我一起?” 自然不可能,池匪逃离得异常顺利。 池匪没有说谎,刚进池故渊大宅的门,她就被请进施渡车里。 好笑的是施渡并没有提平驰原,她亲自开车,沿路风景如此熟悉,施渡要去寺庙。 也不是良辰吉日,拜那个不灵的佛干嘛。 池匪哪里敢在施渡的车里睡觉,果不其然施渡告诉她,“池也昨晚和你在一起。” 池匪花两秒时间想了想池也是谁,施渡浇灭她辩解的苗头。 谢也贸然离开池故渊还是有些不悦,他让人跟着谢也,一跟跟到了池匪的住处。 池匪嗯一声没再说话。 看着山越来越近,诚然池匪真心祈祷,佛从不显灵。 施渡的生气并不表现在语气上,“池匪。”车速加快,“你怎么对孟医生说的。” 池匪承认了自己的感情,保证会积极配合治疗。见到谢也,那些承诺都不作数了,她本来就打算一条路走到底。 施渡了解池匪的性格,提出回国的时候她就有疑虑,池匪的沉默印证了她的担忧,这是将要重蹈覆辙的预兆。 施渡问池匪,“如果池也不是你的弟弟,你会喜欢他吗?你只是生病了。” 孟晚青说这是遗传性性吸引,池匪不懂,但她清楚自己没有病。 喜欢一个人怎么是病,而且当时的池匪不觉得她喜欢谢也。 她的否定换来的是池故渊口中两年的自由,把她关起来治疗,偶尔放出来参加一些无聊的展览,证明她还活着呢。 池匪抿了抿唇,“不会。” 她终究无法反驳施渡,抛去“弟弟”的身份之后,谢也算是池匪等红灯时眼前形色匆匆的一员。 出挑的人池匪见过很多,谢也是其中之一,仅此而已。 绿灯过了,他们就不会再见面,缘分到此为止。 可是没有如果,不论故事的章首是爱是恨,偏偏老天给了池匪一个谢也。 想见你 池匪七天没见过谢也了。 她老老实实,安分守己在施渡眼皮底下待了一星期。 除了叁餐,其余时间都关在屋里。房间陈设仍然保持着出国前的模样,纵使池匪努力劝说自己听施渡的话,还是不可避免想到谢也。 房间里的每一件家具,每一个角落,还有墙上早已停止转动的时钟都藏着他的影子。 池匪坐在床边,今天的月亮格外亮,她清楚记得,回国那晚谢也懒懒靠在窗前的书桌。这段时间,她想念谢也的次数变多了。 池匪意识到对她谢也病态的感情,是有一天在病房里盯着白色墙壁的时候。 是的,“乱伦”一词池匪还是从池故渊口中听到的,他虽然没有明确说出,却仍然道破池匪的动机。池故渊和施渡觉得,离远点她就不会做那些出格的行为。 相反,离开了谢也,池匪才明白那些恨早在不知不觉中扭曲,她对谢也也有爱。但太细微了,连当事人都是在外力的作用下才觉察。 从那之后池匪在国外就待不住了。 她想见谢也。 恨告诉她,爱也告诉她,它们同时拉扯着池匪,告诉池匪,你必须要去确定,看那是你的妄想,还是向往。 现在这种情况她连出门都成问题,还管什么想不想的,她用平驰原当幌子施渡也没松口。 手机里堆满消息,趁药劲上来前池匪随便扒拉两下,直接关机。 有种一辈子别联系她。 夜半池匪被冻醒,她把空调温度调高,头昏沉沉的,倒很迅速地摸到手机。打完最后一个标点符号,又迷迷糊糊睡着。 等池匪再次醒来,时间已经转过十二点,期间没有任何人打扰她。 池匪随手披了件衣服,这会儿头也不晕了,她没敢将温度调太低,毕竟发烧难受的是她。 阿姨看到池匪,说正巧刚把饭做好,池匪也不好意思说她不吃,就问施渡呢,一问才知道赶最早的飞机出差了。 池匪坐在餐桌前,偌大房间空得可怕,和她那幢别墅不一样,是满的空。 池匪情绪并不高涨,原因心知肚明,即使施渡离开,期待的人没来。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想死心,只能由谢也亲自来,但池匪不敢迈出这一步。 停在这对谁都好,可凭什么她要嫁给不爱的人。 因为池故渊和施渡都没有得偿所愿,因为她姓池,因为她叫池匪。 可是凭什么,她更恨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谢也。 池匪好累,阳光确实刺眼,她无意识揉了揉眼角。 有人说盯一个人久了,那个人也会回望。 池匪没有,她望着窗外,看得入迷,乌黑的发散落,遮住浓稠的情绪。 可能觉着冷,她拢了拢外套。谢也以为她要看过来了,却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根本没注意到他。 池匪在想谁呢,又或者本身就有的气质,如果来的是她所谓的未婚夫,是不是还要抱着他哭一场。 打破寂静的是阿姨的脚步声,池匪第一眼不是看的谢也,等看到他,池匪站起来了,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声响。 “你怎么在这儿?” 饭放好,阿姨识趣离开。池匪光顾着眼前的人,她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施渡已经走了,而桌上恰好有两份餐。甚至于再往前,为什么没有人打扰她休息。 看看,又装。 “你叫我来的。”谢也懒得费口舌,坐下来将证据摆在面前。 池匪看着屏幕上短短几句话,哦了声 ,“发错了,不是给你的。” 换谢也哦,“那我走了。” 池匪看他架势,不像捉弄人的样子,“吃了饭再走吧。” 谢也长腿没停。 “多浪费啊,我也吃不完。” 理由不够充分呐,可谢也马上要走到门前,池匪急了,“就是发给你的,行了吧。” 谢也留下了。 吃饭的时候,池匪很自然问他,“叫你你就来啊。” “想见你。” 池匪抬头,应该是她的台词。 她忽然又往窗外望。 那天跟着施渡,池匪什么愿也没许。 出了佛寺,日月同耀于眼前。 毫不起眼的月亮躲在云层后面,风一吹,露了出来。 这不是稀奇的景象,画面却看进池匪心里。 今天日月不同在,没关系,谢也在。 什么月亮啊爱啊意象啊,陷入爱情的人喜欢借机长篇大论。 我站在你面前,就是所有意象的具化。 试探 就算他是骗人,池匪今天也认了。 这么久没见,她不想浪费时间在争辩上。 池匪沉默接受了那句“想见你”,很反常。 谢也看着她一口未动的盘子,“来的不是平驰原,没有胃口?” 池匪蹙眉,“能不能不提他。” 池匪终于有了除发呆之外的表情,谢也懂了,这句话他说错了。 是讨厌平驰原,还是不想听他提起平驰原,可声音传递的信息要多于乱七八糟的思考。 她鼻音有点重,感冒的症状。 谢也忽然倾身过来,池匪差点跳起,“你干什么,有监控的。” “我关心我姐姐,有什么问题。” 温热的手掌覆在额头,池匪想跳也跳不起来了。 太久没和他接触,池匪觉得心跳的反应过了,要将池匪融化,其实她刚刚是被空调吹得冷了。 怎么手心的温度会从额头穿到心脏,怎么片刻的肌肤相接会比做爱时还叫人震颤。 好烦哦,池匪注意到他眼底的青黑,上次离开时还没有。 没睡好吗。 “还以为你真感冒了。”谢也收回手,“别赖我身上,冷水澡是一星期前的事。” 谢也站着,池匪看他有些费劲,不是绝对的下位者,因为他语气里溢出的担心。 池匪有怀疑过自己是在强迫的状态下承认对谢也的感情,可那天掐着谢也,看到他笑。 池匪便知道,她完了。 如果她没有收手,他会被她掐死。 谢也清楚她的举动,却照单全收。虽然不知道谢也何时猜出这是她的报复,但事实摆在面前,他乐意陪她玩一场游戏。 疯子,池匪想,她也是,竟然渴望在游戏里找爱。 谢也见她跟没了魂一样,“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只是静默了半秒。 “亲我。” “亲你。” 你见到我就应该吻,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 她的嘴唇呢,确实没有血色,需要他亲一亲。 本来谢也准备吻她,她逆着光独自坐在餐桌前,瞧着好脆弱,不狠狠亲一下怎么行。 可她一离开便是七天,这七天没有联系他。如同两年前的不告而别,剩他一个人蒙在鼓里。 赌气,亦或是所谓的面子,他不可能主动。 反正突破肉体关系后,他们的相处逻辑就是想做吗,想做了那见一面。 池匪实在受不了被他盯着,打算说去我房间吧。 施渡却突然出现,“池也也在啊。” 对于这个场面池匪始料未及,施渡有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 “妈。”池匪走到施渡身边,“你不是出差了吗?” 谢也还坐着,没有起身。 “临时取消了。”施渡对池匪说,“走得急,忘了告诉你,有没有按时吃药?” 走得急说明情况紧急,怎么会临时取消。施渡回来的时间太巧了,很难不多想。 池匪朝监控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施渡,她竭力压制心里那个可怕的念头。 “嗯。”她答。 要如何形容此刻池匪的感受,连自嘲的力气都没有。 她看着施渡,像看一个陌生人。 他们让她按时吃药,把病治好,美名其曰为她好。 可是妈妈,我是你的孩子吗。 为什么你在防备我。 你试探出什么了。 带她走 记忆里的施渡只是对她苛刻,连明确的批评都很少听到。 池匪有些喘不过气,这间房子好像有种诅咒,将施渡变成这幅模样,她宁愿施渡再把她送到国外。 造成此等悲剧的是池故渊,他倒好,率先脱身,留下两个可怜女人。 池故渊在有了家庭之后去追求真爱, 那池匪算什么,不是责任,是给施渡的绝望。 可池匪想,施渡是妈妈,又觉得单方面把“妈妈”强加给施渡会否太过分。 有时候池匪挺想把悲悯别人的劲头,用来可怜自己。 施渡让人把餐桌收拾干净,池匪原地站着,迈不动步子,也不愿意动。 在施渡拉开座椅坐下前,谢也先站起来。 是了,他可以走,池匪不能。 凭什么,他也必须留下。 几乎下意识,擦肩而过的瞬间池匪伸出了手。 然而施渡在看,在往他们这边的看,发颤的指尖悄悄躲回去,藏在衣服里。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要是谢也再靠近些就好了。 “不再多待一会儿吗,这么快就走了,这几天池匪总提起你,说他弟弟长大了。” 池匪绝对不可能这样说。 走廊转角的镜子映出了池匪,她这时应该配合这些话做出得逞的表情,但池匪钉在那里,明明骨头还是傲的,谢也却又仿佛看到独自坐在餐桌前的池匪。 她被框在镜子里,像幅画。 谢也看不懂池匪的画,也欣赏不了池匪弹的乐。他去看过池匪的演奏,她被聚光灯射杀的千疮百孔,不绝的掌声是吊唁词,希望她死的再快一些。 可是现在谢也看懂了面前的画。 似乎方才经过池匪,缠住他的不仅仅是风。 于是谢也折返回来,看着视线里多出的鞋,池匪有些惊讶。 一抬头,正正好撞上谢也的目光,“我找池匪有事。” 太突然了吧,撒谎也没跟她说一声。 施渡说,“她还要准备婚礼,如果不是要紧——” “祭拜谢春之。”谢也说,“她也得去。” “……” 足够充分的理由。 池匪还没从顾影自怜中缓出来,便听见谢也对她说,“走了。” 那股儿原本缠着谢也的风,回到池匪的指尖,轻柔有力。 走了,离开这里。 甚至都来不及回复施渡的早点回来。 谢也叁步并作两步,池匪跟不上,出了门池匪也不再忍着,阳光刺得她闭了下眼,再睁开离谢也更远了。 脏话没骂出口。 “你慢点。”她穿着拖鞋,“我得换身衣服啊。” “你有事怎么不早说。” 她第一次去,总要穿得正式点。 瞧,离了那幢大宅,池匪又烦人得很。 谢也拉开副驾等她,他才发现池匪今天的穿着,在房间里可不是这么五颜六色。 “车停这么远干嘛。” 都走出好远了,她走的脚疼。 钻进车里池匪还在想等会儿路过哪家店刷套衣服,她算着今天不是谢春之的祭日,不过谢也想去,她也管不着。 池匪系着安全带继续埋怨,“下次早点说。” 一个没注意,安全带突然被拽住,身侧的人探进来。 蜻蜓点水般吮她的唇。 刮来一阵微风,树梢的黄叶旋了几圈落到车窗玻璃上。 这个吻轻而安静,安抚了池匪乱如麻的心。 谢也半个身子探进车内,距离非常近,足以点燃欲望。 他的吻太突然太短暂,池匪愣神的功夫就消失。 池匪忘记要说什么,只记得看谢也。 他说:“这里没有监控,他们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