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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知道着急了?”宋瑾言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指着谢琦脸上那皮开肉绽的地方,“如果昨天及时处理了还好,现在你自己看看,这些地方都已经发红气泡,还有这里,这些黑色的焦炭为什么不给清理了?”

    耿氏见状,眉头紧皱,“这,这……宋院正……”

    “难啰。”宋院正也是深深地叹口气摇摇头,“原本伤得就重,又耽误了整夜;如果昨天用烈酒处理了伤口,想要恢复应该不是难事;可现在……”

    谢琦听了顿时心里后悔非常,猛的抓着宋院正的手,“难道,难道我的脸真的就没有希望了吗?”不对,娘明明说了的,“宋院正您可是太医院的院正,整个西楚医术最好的人,您一定会有办法的是不是,您一定会有办法的是不是?”

    她说着,语气急切,眼底带着浓浓的希翼和期盼,连声叠词,生怕宋院正说出否定的话来。可不管谢琦心中如何的后悔,如何的着急上火,宋院正仍旧只是摇了摇头,“谨言,将药酒和纱布取出来。”

    “是。”宋瑾言说着已经将他们带来的药箱打开,有条不紊的开始准备接下来宋院正要用的东西。

    “鉴于现在谢小姐脸上的伤势已经有了恶化的趋势,我只能用烈性药酒将伤口彻底清洗,还有这些地方,已经开始结痂的,也必须用刀划开,将里面黑色的碳渣取出来。”宋院正指着谢琦的侧脸,转头瞧着那软榻处,“谢小姐还是躺倒软榻上,这样也好方便老朽动作。”

    谢琦闻言,脸上片片黯然,“那我的脸……”

    “现在看情况,伤口想要恢复都是不易,至于恢复容貌……”宋院正低下头。

    “恢复容貌怎么样?”耿氏双眸圆瞪,心都已经悬到了嗓子眼儿上,母女两人皆是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宋院正摇了摇头,看向谢琦的伤势,低下头,“治伤容易,如果非要说恢复容貌,怕是老朽没那个本事,谢大少爷,大少夫人,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宋院正,难道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谢玮嗓音低沉,似乎还隐隐带着祈求。

    “谢大少爷,不是老朽非要刁难。而是谢小姐脸上的伤实在太过严重,你们都能看到,整张左脸几乎大半都已经受伤,还有这里,这里……都已经发红起了白沫子;说得明白一点,如果不采用极端的方式处理伤口,不出两日伤口定然会化脓溃烂。”宋院正面色沉沉,眸色冰冷,语气也有些不太好,“倒时候,怕是就算岐黄医道的祖师爷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趁着现在将伤口处理了,至于疤痕,或许可以用药物渐渐淡下去,但想要彻底恢复如初,怕是不能了。”

    谢琦闻言,顿时整个人都怔住了,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双眼呆愣,只觉得眼前一黑,朝后仰倒;索性可梦眼疾手快,这才让谢琦没有摔倒在地。

    “这,那就请宋院正先给琦儿处理伤口吧。”谢玮抿了抿唇。

    “你们可是要想好了,老朽丑话说在前头,这张脸,我是没那本事让它恢复如常;被到时候又说是老朽的不是。”谢家的地位特殊,如果不是看在谢安的面子上,这趟浑水他可不愿意来。

    谢玮连连点头,“宋院正放心,谢玮明白。”

    “谢小姐,待会儿有点疼,你得忍者些。”宋院正转头瞧着已经被可梦搀扶着躺倒软榻上的谢琦,压低嗓音似乎带着安抚,轻声道。

    谢琦此刻早已经是心如死灰,哪里还能听得清楚;耿氏也早就已经惊呆了,如果真的知道是这样的情况,那昨天,昨天她就不会任由谢琦胡闹,现在竟然造成这样的结果。

    看着宋院正有条不紊地用烈酒先给谢琦的侧脸淋洗,光是闻着空气中弥漫出来的酒味,就觉得疼痛非常,更何况那烈酒淋到伤口上,顿时冒出串串白色的泡泡,如果听得仔细,还能听到吱吱的轻响。感受到侧脸那火辣辣的疼痛,谢琦双手紧紧地抓着可梦的,指甲掐入可梦的臂肉,可梦却只能咬牙生忍着,生怕发出声音打扰了宋院正的治疗。

    当宋院正用纱布将谢琦的脸包起来之后,可梦这才总算是松了口气,默默的将自己的手从已经昏睡过去的谢琦手中抽出来,瞧着谢琦那染着鲜血的指甲,她低下头。

    “府上有驻府的大夫吧,没有也不妨,每四个时辰请人来换一次药;随时注意她的情况,如果发高热必须及时处理。”宋院正就着丫鬟端来的水净手之后这才有条不紊道。

    耿氏趴在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谢琦,眼底的泪珠不断的打着转转。

    谢玮眸色暗了暗,“宋院正,我送你出去。”

    “嗯。”宋院正点点头,走在路上,他想了想还是提了句,“听说谢家的祠堂昨儿着火的时候贵府有个侍卫受了重伤,现在情况如何了?”

    谢玮低下头,嗓音平淡意味不明,“劳宋院正挂心,已经好多了。”

    “这……可否让老夫去瞧瞧?”宋院正闻言,顿时眼前亮了亮;早就知道顾丫头出手绝对非同凡响,但她出手的次数少之又少,而大都跟谢逸有关,上次谢逸重伤他不好贸然上门,这次怎么都不能再错过了。

    “……”谢玮顿时沉默了下,“宋院正,这……”

    “放心我就是看看,绝对守口如瓶。”宋院正信誓旦旦,“实不相瞒,顾丫头那手妙手回春的医术可是比我们这些浸淫岐黄医道大半辈子的老头子要精妙得多;老了老了,有些事情就墨守成规了。”说着,带着浅浅的笑意,“如果不是皇上乱点鸳鸯谱,我还想将顾丫头要来给我们家谨言做媳妇儿呢,你看,我家谨言和顾丫头如何?”

    谢玮闻言,顿时嘴角微微抽搐了下,低头忖度片刻,“能够得宋院正探望,是流枫的福分,宋院正请!”

    “嘿嘿。”宋院正脸上都笑开了花儿。

    ……

    蘅芜苑中。

    顾瑾汐实在疲累得紧,竟然一觉直接睡到了隔天的下午,就算醒来也懒懒地赖在床上,不管半夏和青黛怎么劝就是不肯起床,直到秦睿上门。

    “汐儿,睿王亲自上门你可不能任性。”知晓顾瑾汐的性子,让人将秦睿迎到花厅,顾子骞作陪,苏怡亲自前往浅阁,瞧着拥着软枕赖在床上的顾瑾汐,苏怡摇摇头。

    顾瑾汐撅着嘴,脸上带着老大的不情愿了,“他又来做什么。”

    “汐儿!”苏怡轻喝一声,“人家睿王身子不好还赶来看你,你看看你,什么态度。”更何况如果顾瑾汐的医术真的曝光,皇家容不得她的话,睿王可是她最后的希望,这层关系现在可不能闹僵了。

    顾瑾汐可不知道苏怡心中的想法,不过秦睿的确是她打算拉拢的盟友,当初陷害苏怡的人还没有发现,苏家那边现在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消息,只是那个女儿,还有自己脖子上一直带着的凤羽,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个女人的身份又到底是什么。想着这些,她沉沉地叹口气;耳边是苏怡不断的碎碎念,她撅着嘴,“好了娘,我去,我去,我去还不成吗?半夏,青黛!”

    “奴婢在。”两人同时上前,一人捧着热水,一人捧着衣衫,笑嘻嘻的,“劳夫人在外间等候片刻,奴婢们服侍小姐洗漱。”

    苏怡点点头,“嗯好。”

    当顾瑾汐看到秦睿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异常的难看,虽然在苏怡的横眉竖眼下已经缓和了很多,大喇喇的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王爷这么大忙人怎么有空过府?实在是稀客嗯?”

    “汐儿这是在怨我这几日没过来看你?”秦睿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顾瑾汐的眼底,慢慢的尽是宠溺,“最近事情有点多,待忙过这一阵,让我天天过来陪你都没问题。”

    顾瑾汐顿时额头上浮起三条黑线,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谁要你陪来着,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小姐困着呢。”说着,不由得狠狠地打了个呵欠。

    “汐儿,怎么跟王爷说话的呢?”苏怡领着苏嬷嬷、琴好捧着托盘进屋,立刻轻喝一声。

    顾瑾汐瘪瘪嘴。

    “苏夫人言重了。”秦睿微微抬了抬眼皮,视线扫过苏怡和顾子骞,最后落在顾瑾汐身上,薄唇微微嚅了嚅,似乎带着某种难言的苦衷。

    苏怡见状,立刻会意,转头看向顾子骞,“我突然发现我还有点事情,子骞你出来,我问问你。”

    “什么事非得现在说?”顾子骞对秦睿虽然说没有想秦襄那么反感,但秦氏皇族的男人都不可相信,除了秦岚,但对于秦岚他也只当兄弟,想要娶自己的宝贝妹妹,那也是不行的。如果不是皇权至上,如果不是看着秦睿尚可,就算拼了这条命,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妹妹过得不开心。

    “子骞!”苏怡压低嗓音轻喝。